多为柔情尽,月影伴留琴,花开岁无庆,对空自澄明;
鬼女千秋冷,尸王对终生,长相厮守远,患难共真情。
赵古兰眼泪汪汪的抬起仅剩的半颗头看着玉麟和鹿骞,娇柔的站起身来,擦干了眼泪,一声不吭的低垂着,似乎并没有因为重遇而觉得开心,反倒是转过身去,将那丑陋之处遮住,颤抖着瘦弱的双肩,仿若化作一道剪影般。
“兰,”玉麟一步窜到跟前,僵硬的抬手将其双肩扳过,瞧着仅剩下的那班长梨花带雨的清理容颜,登时怒上心头。
“这是中了食鬼猴的毒气罢了,不要紧,吸点阳气就补回来了”鹿骞笑道。
玉麟一听此言也止住了暴躁,操起手臂将赵古兰扛在肩头,转过身一瞬不瞬的盯着鹿骞。
“看我干嘛,我是死人,哪有阳气”鹿骞被他瞧得心头发颤,急忙扬声说道。
“我们....出去....找....活人.....饿了”玉麟发现自己并不像之前那样僵硬了,心里有些欢喜,话也说的多了些。
“呃,这恐怕有点难”鹿骞搓着下巴,抬头瞧了瞧天色,见除了粉红色雾还是雾,根本不知道路在何处,况且这种鬼地方也不像是有人能来的。
“咱们这么站着也不是办法,这样吧,还是先跟着我走”鹿骞早年南征北战,曾深入沼泽腹地,对于稀奇古怪的地形见过不少,当然死后过得有些腐败,不过对于一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清倌和一个在深宫内院里转悠了一辈子的女人,他的经验丰富程度,显然要高于二人。
三人达成协议后,便跟在鹿骞的身后,每走一步,两鬼一尸贴着墙壁行走,每行一段特定的距离,扯下红布条绑在另一个布条上做下几号,也不知过了多久,饥饿感逐渐变得强烈起来,尤其是玉麟,整张惨白的薄皮面容上几乎开始长出了鲜红色的绒毛,脾气也愈发暴躁起来。
又转过一方拐角,鹿骞忽然停下脚步,紧接着便蹲下身,用手指在地面上不断的画着,不多时,便画出了一个大致的模型。
赵古兰跳下玉麟的脊背,瞧着地上的那复杂的一圈套一圈的图案,思索着问道:“这是什么?”
“咱们刚刚走过得路”鹿骞回答着,将最后一笔结束,抚了抚饿的发慌的胸口,便继续道:“咱们现在根本不是在空魂谷中”
“恩?不会吧,我们明明是走进来的”赵古兰惊诧的看着鹿骞一脸严肃的表情,晓得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我们现在应该还在穿梭进谷中的那个隧道里,若我没猜错,这应该是一个古老而奇怪的阵法,专门收纳小鬼饲养食鬼猴的一个囚笼“
“那,食鬼猴是谁养的”
“应该是一个大鬼吧,总之比咱们法力要高上许多”
“那他养如此一种凶物是有什么目的?”
鹿骞摇摇头:“当务之急,是怎样从这牢笼中走出去,这阵法对于道行高的鬼来说,应该算不得什么,否则也不会设立在入口处”
“那我们怎么离开这里?”赵古兰也饿的有些头晕眼花,再者她又受了伤,长途跋涉,显然很不利。
“自然是要寻到阵眼,将其破了,这里的雾瘴才会消散,我们出去的几率也自然大一些”
“那我们就快些吧”赵古兰急急说道。
“破阵,岂是那么容易?好在这一次是我与你们一道来,想这行军打仗的阵法与术数阵法异曲同工,我来试一试吧”鹿骞说着便趴在地上开始研究起他刚刚画的那张图来。
玉麟和赵古兰沉默不语的等着,两个人若是谈论胭脂水粉,诗词歌赋还能说上两句,这阵法什么的,也只能干瞪眼,等结论。
四周的迷瘴之雾愈来愈浓,几乎将方圆一米之内的景物都遮的一丝不透,玉麟的忍耐似乎达极限了一般,挺直的脊背开始佝偻下去,周身的肌肉也开始膨胀缩紧,白皙的皮肤渐渐发青发紫,手臂和面颊脖颈的裸露处长出细密的血红色绒毛。
条条青筋暴起,细长蜿蜒的宛若藤条盘缠一般,从肩至腕处蔓延,本就长的可怕的指甲顷刻间又变长了数倍,甲背上凸起道道宛若树叶脉络般的纹理,看起来极为诡异骇人。
“糟了,他要尸化了”鹿骞见此,一把扯过赵古兰,瞧了眼地上图案,眉头紧锁道。
“恩,尸化就尸化,你怕什么,咱们又不是人”赵古兰十分淡定的推开他的手臂,走上前去对着玉麟安慰道:“再稍稍忍耐一下,咱们就能出去了”
几声野兽般的低吼逸出,玉麟艰难的点点头,不过转瞬,便忍耐不住,一拳砸入墙壁之中,耳畔闻得轰隆一声巨响,那挂满红布条的墙瞬间坍塌一片。
鹿骞怔愣住了,按道理说这阵法中的物什虚实不定,没道理会被蛮力就这样破除,难道是自己判断失误?
玉麟这一拳砸的并不过瘾,反倒是愈发勾起了骨血中的暴戾,前后武动,左右开工,不多时,四周的几处接连的墙壁应声而倒,露出一间封闭的石室。
那石室是整个砌在空地当中,四周光滑平整,没有丝毫的砖缝衔接的痕迹,看起来像是整块被打磨成四四方方之形后从一面深入,将其从内部掏空了一般,石室当中摆着一方四角叠阶高搭的祭台,祭台正中盘坐着一个红色袍子的道士。
那道士一身红装,就连鞋袜和不小心露出的深衣的衣襟都是鲜红若血般的色彩,斑白的长发梳的一丝不苟,被一方红木雕梅的小冠束着,却并没有用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