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无光,苍凉的风缓缓吹过众人的身畔,仿若一只无形的手,撩拨着崩的死禁的心弦。
躲在堤坝巨石后的韩哲等人,清晰的瞧着那江中缓缓升起的红衣女子,惨白的面色,额间一颗古怪的玄色水滴般的印记,水藻般的长发在风中张狂的飞舞,眉眼犀利狠毒,令人望一眼便周身发冷,不寒而栗。
“我当是个什么大能,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
红衣魇鬼足踏旋浪,白皙的手指掩在唇畔,凤眼微眯,漆黑如墨的眸中透出几分显而易见的轻蔑之色。
“呦,我还没瞧不起你一个肮脏不堪,死去多年不能投胎的魇鬼,你到开始嫌弃起姑奶奶我来了,这真是千八百年不来凡间,都不晓得现在的鬼怪都如此大言不惭,没羞没臊”祝艺菲淡笑自若的捋着长发,口不饶人。
善迹等人闻听此言,额头不禁垂下一排黑线,不过也都长舒了口气,她能如此风言笑语,反倒证明成足在胸,如此,他们便都能安下心来。
“殿下,要不,您先回去吧”善迹劝慰道。
“那怎么行,孤放心不下”韩哲一口反驳,伸长脖子向那江畔瞧着,两只手不住的搓弄,显然有些紧张。
“哼,看在你我同属一类的份上,暂不为难你,小丫头片子,还是回你的老巢好好修炼去吧”红衣魇鬼说着,冷眉一竖,双掌微微一台,登时江水翻涌而起,几十丈高,从中倏然飞出两股旋风,破开水帘,直冲祝艺菲袭来。
“你不为难我,姑奶奶可是手痒,要为难你”言罢,一声清灵的笑声飞扬而起,祝艺菲手腕一抖,两张破鬼符拍出,瞬间将那旋风打散。
于此同时,只见黑暗中晶光赤色一闪,长剑祭出,白衣飘然,卓卓不凡,飞身而起,足下步步踏云,转瞬之间,已来到江中,与那魇鬼对峙起来。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魇鬼见她攻势如此犀利,张口大喝一声,腾空而起,双手化刃,挡住冰火剑,怎奈那冰火之威十分巨大,左右双峰,竟将她灼伤。
惨叫一声,魇鬼向后退去,一个翻腾,钻入江水之中。
“出来啊,这么两下就跑了,真是没用,姑奶奶我还没打够呢”祝艺菲虚空踏步,在江面上来回窜行,口中喋喋不休,许久,也未见其出现。
“那就别怪姑奶奶我不客气了”祝艺菲说着,将紫阳的帝玉浮尘祭出,对着江面甩出两道金光,霎时划破幽深的江水,露出江底的一片石土,竟见那魇鬼正坐在成堆的尸骨上吐纳调息。
魇鬼被那两道金光击中,登时怒上心头,从尸骨堆上飞身而起,长袖一甩,仿若两条白练,向着祝艺菲绞杀而来。
皓腕扭转,冰火剑挽出数道剑花,轻身后退百步,如清灵雨燕,踏破鬼风之缚,将那红色衣袖尽数绞碎,纤腰轻转,手中长剑自上而下,一招风林化斩,掀起万丈波涛,直逼魇鬼的面门而去。
魇鬼一击未中,又被其轻易化解,心头恨意难消,受伤滴血的双手掀起江水,护法为屏,阻挡那万千剑花之影,口中溢出几滴黑血,方才免受屠杀。
剑光散尽,玄屏未落,魇鬼突然见到那别再祝艺菲腰间玉光闪烁的浮尘,扬手喝道“且慢”
祝艺菲见她突然收起攻势,心下以为她生了悔意,持剑问道“怎么?是不是想让姑奶奶度你?”
“你腰间的浮尘,从何而来”
“你问这个干吗?”祝艺菲见她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腰间,顺手将那浮尘取下,又塞回项链内,不解的问道。
“我问你从何而来”魇鬼声嘶力竭的喊道。
“手下败将也敢这么猖狂?这是我师父的,怎么的”祝艺菲抬了抬下巴,傲然道。
“你师父?你是紫阳道长的徒弟?”
“你认识我师父?”祝艺菲见她面有异色,还能道出紫阳的名讳,显然有故事。
“哈哈哈,起止是认识”魇鬼笑声高亢,却极为悲凉,几滴晶蓝色的泪水忽然流下,落在半空中,化为一颗冰晶般的珠子,闪烁着湛蓝色的微光。
祝艺菲见她落泪成晶,登时心中一跳,暗忖:这魇鬼已成千年之厉,比旱魃还要强悍一些,非佛祖不能度化,如今若是要斩杀它,怕是没那么容易,只怕要拼了我一身修为。
“我与你师父曾有婚约,我,就是你的师娘,李露”魇鬼说着将从袖中抽出一支蓝色的木簪,将凌乱的长发束起,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味道。
“呃.........”祝艺菲有些无语,这紫阳什么时候闹了这档子事,没听他提起过啊,不论如何,她是不能承认“休得胡说,我师父一介修道之人,怎会娶你这个厉鬼为妻,岂不是笑话”
李露瞧着祝艺菲的模样,许久没有说话,而是长叹一声,幽幽道“这事情已经过去许多岁月,你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今日,我不杀你,你去叫你师父来见我罢”
“你说见就见?本姑奶奶可不答应”心头有几分莫名其妙的酸涩,祝艺菲强自压下,皓腕轻转,长剑祭出,纤足虚空踏云,腰身一转,整个身子腾空而起,提剑便刺。
“哼,既然你不知教诲,今日,师娘就替你师父教导教导你”李露也来了脾气,周身厉气一爆,江水掀叠成山峦之态,将其托起三丈多高,双手突然变长数倍,尖锐的指甲宛若新磨的钢刀铁刃,锋利无比,其上更是缭绕着湛蓝色的厉鬼之息,比之先前的威力强悍数倍不止。
祝艺菲心中对紫阳起了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