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晏苦笑,除了委屈,其他的一定都是他的错觉,她都没能认出他,又怎么会投怀送抱?
“三妹妹,我姓徐,字云升,跟令兄是好友,方才在书房看书累了,出来透透气,正要回去。”徐晏温和地道。其实他是趁傅宸出去时偷偷溜过来的,本想去花园里碰碰运气,走了几步又觉不妥,万幸苍天可怜他一片忧心,终究给了他见她的机会。
傅容疑道:“我哥哥怎么没陪你?”这家伙该不会是擅自跑过来的吧?
徐晏面现尴尬,不太自然地道:“他有事先行了一步……三妹妹,我,之前我与你在竹林寺讲经院外有过一面之缘,今日重逢,惊觉妹妹清减不少,我身为半个兄长,心有不忍,还请三妹妹好好照顾自己,早日恢复康健。”
傅容对徐晏哄人的手段很了解,这人脸皮也厚,才见一面就喊妹妹,前世她听了如此明显的讨好,心里真是美得冒泡,只是眼下,为了徐晏好,她免不得要狠心一回了。
“原来是世子,你我不熟,我实在当不起世子一声妹妹,更不劳世子如此惦记,传出去恐惹人非议。我哥哥书房在那边,世子沿着这条路过去就是,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言罢转身,冷着脸往前走。
“三,三姑娘!”短暂怔愣后,徐晏快跑两步拦住她,低头看她眼睛,呼吸微乱:“你说的对,是我唐突了,我这就向你赔罪,你别生气好吗?”他太急躁了,她又不知他倾心许久,第二面就如此热络,她会不会以为他是那种fēng_liú子弟?
徐晏后悔极了,退后两步,诚恳地朝她揖礼,“云升失言,还望三姑娘恕罪。”
傅容看着少年头顶的白玉簪,心中复杂。
从前就是这样,只要她露出一点不快,徐晏便会立即道歉,不管谁对谁错。
“你……”
“浓浓,怎么回事!”
没等她开口,身后传来傅宸不悦的呵斥,傅容咬咬唇,到底不忍心在哥哥面前给徐晏难堪,匆匆往花园里面跑了。
听着小姑娘匆忙的脚步声,徐晏暗暗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若她向兄长告他一状,他怕是再难进傅家大门了。
心上人走了,他的沉着冷静也瞬间归位,抢在傅宸开口之前,徐晏歉疚地将来时就准备好的借口说了出来:“方才一时兴起,想来外面透透气,不知怎么就逛到了这边,无意冲撞了三姑娘,实在惭愧。”
他是客人,又是世子,傅宸就算心知肚明,也不好直接发作,况且他不得不承认,徐晏算是目前最配浓浓的人了,在不知道妹妹是否有心之前,他再舍不得,也不能先冷了徐晏的心,万一妹妹中意他呢?
“云升别这么说,是我待客不周,该陪你过来的。刚刚我那三妹没欺负你吧?她性子最娇,谁要是得罪她,肯定要遭埋怨的。”傅宸伸手请徐晏往回走,笑着打趣道。
徐晏有点走神,心不在焉地道:“正堂多虑了,三姑娘大方客气,还为我指了路。”
埋怨,她刚刚那样,算是埋怨吗?
脑海里是她驻足落泪,是她离去前犹豫咬唇的模样,徐晏又疼又喜,她没告发他,真是心软。
不由道:“三姑娘大病一场,伯母跟她都憔悴了许多,我们府上有宫里带回来的补药,回头我派人送来,希望她们早日恢复元气。”
傅宸哪好要他的东西,客气婉拒。
只是下午徐晏就派人把东西送了过来,人参血燕,全都是宫里才能用上的极品。
怕傅容多心,徐晏送礼的名头是孝敬乔氏。
但大礼之后的心意,昭然若揭。
乔氏跟傅品言商量:“还是先瞒着浓浓吧,等郡王府真提亲再问浓浓也不迟,现在提了白白乱她心。”
傅品言颔首,“理当如此……素娘最近起早贪黑照顾浓浓,确实该好好补补,你也用点吧,都是好东西,浓浓一人也吃不完,回头郡王府有事,咱们还差不多的礼回去。”
乔氏明白,丈夫不想让郡王府以为自家有借女儿占郡王府便宜的意思。
说完话,傅品言去书房做事,他前脚刚走,傅容来了,“娘,帖子都发出去了吧?”
生病时那么多人来看她,现在病好了,当然要请客回谢这份心意。
乔氏唤已经长成十四岁大姑娘的女儿到身边,意味深长地道:“都发了,明天你的那些好姐妹们一准都来,她再邀你共赏花灯,你正好应下。”
傅容抱住凑过来的弟弟,笑而不语。
她当然要应下,亲眼看齐竺倒霉,可比赏花灯有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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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容用筷子将碗里的饺子夹成两半,挑了里面的虾仁喂弟弟,收回筷子时,发现父亲正用一种犹豫担忧的目光看她,她看过去,父亲马上笑了:“别只顾喂他,你也吃,在家吃饱了,免得到了外面馋,那些摊上的东西都不干净。”
亲昵自然,仿佛方才的担忧是她眼花。
傅容知道父亲怕安排好的人出差错,不小心伤到她,就今天一日父亲叮嘱她的次数傅容都快记不清了,有点不被信任的烦躁,更多的还是满足。
饭后回芙蕖院换衣服之前,傅容走到父亲身边,笑着问他:“爹爹不放心,跟我们一起去吧?”
傅品言无奈地看她:“你们一群孩子逛,我去算什么?”
傅容上上下下打量他,忍笑道:“爹爹把胡子刮掉,再出来谁知道你是我爹爹还是我哥哥?”
这话是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