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定在了十月。
洞.房花烛,楚盈只把廖守当恩人看待,紧张、羞涩倒不多,得知廖守过来了,她大大方方地出去迎接。这边廖守跨进堂屋,一眼就撞上了他的新娘,十五岁的姑娘,穿着一身红衣裳,脸庞娇美,像墙头的粉蔷薇。
鬼使神差的,廖守想到了明惠帝那句“见色起意”。
再看眼前的楚盈,廖守忽然有点心虚。
男人直勾勾地看着她,眼里藏着说不清的火,楚盈也莫名地心慌起来,垂眸问道:“廖大哥,我,我给你倒碗茶吧?”
廖守胡乱地嗯了声,等楚盈去倒茶,他朝两个丫鬟使个眼色,叫她们退了出去,丫鬟也够识趣,出门时还把堂屋门给带上了。楚盈听到声音,小手难以察觉地抖了下。
但她还是硬着头皮,把茶水端给了廖守。
廖守仰头,咕嘟咕嘟几口就喝光了。
楚盈抿唇去接茶碗。
廖守下意识地交给她,楚盈转身去放茶碗,他又情不自禁地跟在后面,笨拙地道:“二姑娘,我,我是个粗人,从小没读过几本书,现在咱们做了夫妻,以后我哪里做的不对,你尽管跟我说,我全都听你的。”
楚盈低头看茶碗,余光扫到他身上的红袍,她轻声道:“廖大哥过谦了,你堂堂英雄,为了与我兄长的情义,甘愿入赘楚家照顾我,是我连累了你,从今以后,我会努力做个好妻子,报答廖大哥的恩情。”
这话说得太客气,廖守受之有愧,瞧瞧她甜美的侧脸,廖守摸摸脑袋,声音低了下来:“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你,你长得这么好看,如果不是楚兄去得早,他绝不会把你嫁给我这样的粗人。”
他夸她美,楚盈慢慢红了脸,羞涩地扭头。
廖守看着这样的她,忍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二姑娘,我一开始真的是看你哭得可怜,所以想照顾你,后来我跟皇上提亲,皇上骂我是见色起意,我,我……我现在也分不清到底是为了什么,反正咱们已经成亲了,你就记住,我会对你好就行了,绝不让你受委屈。”
他说的直白朴实,楚盈臊得慌,低头攥着小手,好一会儿才点点头,细声道:“我记住了。”
廖守笑了,傻傻地看着她。
楚盈被他看得心慌意乱,目光落到茶壶上,忙问道:“廖大哥还喝茶吗?”
刚刚喝得那么快,肯定渴了吧。
廖守看着娇美的妻子,脑袋早就转不动了,她说什么他都点头。
楚盈就又给他倒了一碗,廖守还是一仰而尽,甚至喝茶时,黑眸都要看着她。楚盈越来越慌,羞得转了过去。廖守放下茶碗,再看看她窈窕的身段,终于聪明了一回。
“二姑娘,咱们,去睡了?”他走到她身后,声音难掩沙哑。
楚盈几不可闻地嗯了声。
廖守大喜,一把将人抱了起来,到了床上,又小心翼翼。
“二姑娘,我会对你好的……”
暖帐之中,真正见识到楚盈的美,廖守就只会说这一句了,边说边亲。
“你,你叫我盈盈吧。”楚盈似哭非哭地道。
廖守顿了顿,跟着马上改了称呼,一声一声地唤她小名。
而就在他们夫妻柔情蜜意时,闲云堂中,楚随一个人躺在床上,不禁触景伤情,记起了他与陆明玉的新婚夜。那晚她美极了,也特别娇,他想解她衣裳,她红着脸躲来躲去,就是不肯。
终于被他压住,她桃花眼秋水一样明亮,羞涩又认真地望着他,“楚随,你答应过会对我好,那以后你什么都得听我的,不准欺负我,你敢欺负我,我就回娘家,再也不理你了。”
当时他急着要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她信了,笑得那么满足。
可他没做到,所以她真的走了,再也不理他了,连梦里都不来见他。
楚随苦笑,抬手遮住脸,泪水再次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