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袁走进来后鼻子动了动,看了一眼地上的灰渣疑惑道:“你烧什么东西呢?一股烟味。”
谭庆修看了一眼地上的灰渣,平静的道:“随意画的一副画而已。”
西北的老军们都是知道谭庆修喜欢画画的,尽管画出来的东西不堪入目,于是便笑了笑:“你有这份闲情逸致我也就不担心了。”
谭庆修沉静的看向韦袁,韦袁见此拍了拍他的肩头示意他一同坐下,然后才缓缓的开口说道。
“东北地区征收的西北新兵还有半个月就到了,东南地区征收的新兵也差不多再过一个月不到就能抵达,现在传来消息,西南地区征收的新兵已经抵达了龟州地界,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一个多月后怎么也能抵达西北。”
说到这里,韦袁语重心长的看着谭庆修劝道:“季月应该是有真本事的,前方传来消息,他们一行大军在阴州的时候被人下了尸毒,全军数百人变的嗜血力大,据说中毒之人还长出了尖锐的指甲和獠牙,若非季月,恐怕那数万的大军就散了。”
“我知道你因为大将军不希望有人染指这西北边关,现在朝廷也没说让季月统领西北军,所以你不要想太多,哪怕将来朝廷真有这样的意思,你好得也看看季月的能力再下定论,若是褚大将军还在,他也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人才不是?”
谭庆修听着韦袁的劝导,微微敛眸似乎在认真的听着,等韦袁说完后,谭庆修沉思的一瞬才抬眸看向韦袁淡笑道。
“韦大哥多虑了,虽然我不希望有人来夺西北的兵权,但若是季月真是个有能力的,我也不会做什么,你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就凭他一次次保下西南那群西北新军,我也会等他来了亲眼看看他的能力再下定论的。”
韦袁审视了一下谭庆修的表情,发现他说的是真的,并没有半分勉强,这才放心的笑了。
他就是接到各处传来的新军行军的消息,又听到季月带领的大军被下毒,这才越发担心谭庆修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才赶着过来开导。
现在听谭庆修这么一说,知道谭庆修真的打算见了人了解后再说,总算谁放心了,他们西北老将也就这么几个了,他并不希望再有人出什么事……
谭庆修送走韦袁后,脸色的淡笑就淡了下来,平静无波犹如死水一般沉,眼底也流动着一抹冰寒之气。
他确实不打算再动手了,既然季月这么想来西北,既然两次出手都让他逃过了,那他就让季月来,来了他的地方,想要做什么,他就不信季月还有那么好运!
前段时间若非哥哥刚好在阴州,他也不会想到让哥哥出手用术法对付季月,只是没想到季月还有点本事,运气也太好了些,竟然让哥哥受了如此严重的内伤,将近半年不得再动法。
等一个月后季月来了西北,他就新仇旧恨一起算!
哪怕季月真的有本事,他也决不允许一个外来人拿走西北的兵权,西北的兵权是褚大哥的,就算现在褚大哥不在了,那也得是之前跟随褚大哥的人接手,轮不到一个外人来动!
谭庆修正在门口看着天空的夜色,眼底闪过一抹坚定和决绝,心中暗道:“褚大哥,你放心,你留下的西北,我会为你看护好,绝不会让任何外来人拿走它!”
这边,季君月等一行大军于田城外驻扎的一万多新兵汇合后,休整了一天后就继续赶路了,下一站是去凤阳郡的平湖大峡谷与驻扎在那的一支新军汇合。
自从黑峡岭一事后,大军一路就平稳了很多,在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或者突发事件,所以不知不觉间,秋季过去,迎来了寒冬。
秦国因为属于气候炎热,所以这里的夏天很炎热,可是冬天却不算太冷,与楚国冬天的气候差不了太多。
但等到了西北,进入北方地域,天气就会变得异常寒冷,所以这些天季君月都让大军加重了负重行军,也加重了训练项目。
这天早上,天还未亮,季君月就感觉到了身边的人动了动,那举动有些小心翼翼,似乎怕吵醒了她。
季君月倒也配合的没有醒过来,只是在身边的人起身后,眼睛掀开一条缝看着他轻手轻脚的穿衣后,在她唇上落下轻柔的一吻,便转身出了营帐。
秦澜雪走出营帐时,在门口值夜的张慈山、贵礼、舒未、齐全四人眼底划过一丝意外,张慈山疑惑道。
“君澜兄弟,是不是季将军有什么吩咐?”
自从君澜来之后,季将军都是让君澜住在他的营帐里,说是君澜有幽闭恐惧症,不敢一个人独处一个空间,加上和他一样有洁癖,所以只能让君澜和他一个营帐。
对此众人虽然觉得怪异,但也情有可原,于是一个个也没多想,只是在营帐中多安置了一张床铺。
秦澜雪看了张慈山一眼,如远山穿透的迷音不带丝毫波澜与温度的从他唇角溢出:“她还在睡。”
张慈山被秦澜雪那默默地一眼看得瞬间煞白了脸色,他也说不清楚那种感觉,那一眼,对上君澜双目的瞬间,里面分明没有任何的情绪,平静无波,可偏偏就是让他有种寒气入体的悚然感。
尽管张慈山不明白,可是身上瞬间腾起的冰寒之气让他清楚的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害怕和惊悚。
旁边几人听言微微一愣,知道原来不是季月有事,而是这人自己跑出来的后本来还想问什么,可是只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