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倌堂子?
扬州虽是烟花荟萃之地,但是没来京城之前,李青越是不知道小倌堂子为何物的。
到了京城,他才知道原来江南的风|流才子虽然难免孟浪,却比不上京城的这些纨绔荒唐。
何止是荒唐,简直是不要脸。
他没去过传说中的小倌堂子,这种地方,只要听一听就要去洗耳朵了。
现在刘兰石竟然说要把他卖到那种地方,真是......真是有辱斯文!
李青越气得发抖,或者说是又气又怕,长到这么大,他还没有受过这样的污辱。
可是姓刘的人多势众,而且又有人证和物证,他势单力孤,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们不能打人,那幅画在你手里两天了,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换成假的,你们这是欺负人,就是皇亲国戚也要讲道理。”
虽然肚子很疼,可李青越还是努力站直了身子,但是他这次真的是秀才遇到兵了,话音刚落,一直没有说话的络腮胡子的大汉忽然扑了上来,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他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咬人?
对啊,咬人,是你说“君子动口不动手”的。
李青越只觉得脖子一阵刺痛,好像有热乎乎的东西流了出来,流血了,他流血了。
一阵天昏地暗,李青越晕死过去。
他晕死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就醒来了。
他是被踹醒的。
“起来,起来,少装死,快去拿银子,没有银子就把老子的真画拿出来,那可是梅大家的真迹啊,有钱也买不到,老子花了一万两买回来的,一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就让你小子给老子调包了。”
原来不是做梦,原来这一切还在继续。
李青越踉踉跄跄爬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摸摸脖子,脖子完好,没有血,原来只是自己的臆想。
李青越松了口气,大脑也渐渐清晰起来。
他知道今天是说不清了,而且这群家伙会一直闹下去。
廖雪还在屋里,若是被这些地痞闲帮冲撞了,那可怎么办?
廖雪对他这么好,千里迢迢来到京城投奔他,他不能对不起廖雪。
想到这里,李青越有了勇气,他挺起胸膛,对刘兰石道:“要画没有,要命有一条,你若是要那就拿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这些人便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刘兰石笑得直不起腰,他道:“你小子的脑袋是让屎塞满了吧,这种话也是你说的?老子要你那条贱命有什么用?是能当娘们儿睡呢,还是能当银子花呢?你丫的少废话,没有画就拿银子,快点掏钱,不然老子先割了你的老二,再把你送到小倌堂子里卖屁|股!”
这一次不但是要卖到小倌堂子里,还要割了老二。想想也是,当小倌儿的用不着那物件儿,挂在那里也碍事,还不如割了。
如此粗鄙,这种话居然是在刘兰石的口中说出来,枉他还是在书院里读书的,真是有辱斯文。
两个大汉箭步过来,像拎小鸡一样,抓着李青越就往屋里拖:“少磨蹭,去拿银子!”
还好,他们就是要银子,只要别再逼着他要画,银子好说。
可是银子......
李青越想起身上的五两银子,两条腿就发起软来。
“我......我现在没有银子,可我家里有,我二哥也有,你们等上些日子,我二哥从扬州回来,就能拿银子给你们了,别说是区区一万两,就是更多的,我爹和我哥哥们也能拿给你们。”
刘兰石闻言直撇嘴:”操,就该让我家老爷子过来听听,省得他整天说我是败家仔。“
抓着李青越的大汉也是一声冷笑,骂道:“若是我儿子长大像你一样,我现在就一刀宰了他,免得他长大以后连老子的棺材本也给败进去。”
李青越面红耳赤,可是却依然挺直脖子,道:“你们不是要钱吗?那就等着好了,我们李家不会少了你们的银子。”
脸上有刀疤的大汉嘻嘻一笑,道:“李公子,你当爷爷们是三岁小儿啊,还等过些日子,爷爷们这会儿放了你,你立马就逃之夭夭了,还找你们李家?你们李家远在扬州,远水解不了近渴,爷爷们还不如把你的老二先割下来,腌好了给你爷娘老子寄回去,让他们看着给银子呢。”
说到这里,刀疤大汉转过身去,高声对刘兰石道:“刘公子,你说这样行不行?”
刘兰石哈哈大笑,尖声道:“好汉子,还是你这法子好,这小子就交给你们哥几个,他赔上的银子咱们对半分,若是卖到小倌堂子,让你们先玩!”
四名大汉闻言不约而同地呸了一声,满脸鄙夷,但抓在李青越的手劲却又大了几分。
“拿钱去吧,快点!”
若说刚才还想蒙混过关,现在被这几个大汉一吓,李青越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他想叫自己的小厮,却发现他的小厮、管事,连同刚才的门子,都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真是人离乡贱!
他们李家虽然是商户,可是在扬州不论是知府大人,还是漕帮的大当家,哪个不给他们李家面子?
就连家里的护院也都是身经百战,当年跟着他爹和哥哥们跑过码头的,有一次家里进了贼,护院们二话不说就把人给打死扔到乱葬岗了。
可是现在,他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真的没有银子了,不信你们可以搜身,我只有五两银子。”
他再也不想苦苦撑着了,他好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