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孙见过你之后,就让你跟着那位太太一起来了?”罗锦言好奇地问道。
林丛道:“皇太孙只是问了我的出身和年龄,观棋就带我出来了,是观棋让我跟着叶太太来保定府的。”
罗锦言的眼睛亮了起来:“叶太太?她说她姓叶?她是怎样的一个人”
夏至奇怪地看了罗锦言一眼,林丛只是下人,对方又是女眷,人家是什么样的,他怎会知道?大奶奶聪明伶俐的人,这是怎么了?
林丛娓娓而谈:“是的,那位太太姓叶,观棋虽然没有说她的身份,可我猜一定是位贵人,她虽然很和气,也很爽朗,时常让我去买当地的名酒,她爱喝酒,还喜欢对着酒坛子喝,我偶尔见过两回。”
罗锦言微微张大嘴巴,天底下真有这样率性的女子?
“观棋派了多少人过来?”罗锦言又问。
林丛道:“我也不知道具体多少人,这一路之上无论我们是在路上,还是宿在客栈,总会有似曾相识的人在左右出现,半路上遇到流民围住叶太太的骡车,立刻便有人过来把流民驱开,每到一处,都会有人提前把客栈安排妥贴,都是最好的房间,但是到了保定府,那些人就看不到了,不知是否还在附近,叶太太在保定府住的地方,是我自己找的”
林丛想到这里,似是欲言又止,罗锦言道:“林总管让你跟着我,不是让你有事就瞒着我的。”
林丛脸上一红,忙道:“我不敢瞒着大奶奶,只是张长荣听说我要给叶太太找住的地方,就给找好了客栈,叶太太起先还挺高兴的,可是到了客栈门口,听小伍子说这是秦家在保定府的产业,她就不下车了,我在保定府人生地不熟,只好挑了家看着还算干净雅致的客栈,让叶太太先住下来了。”
难怪林丛不想说了,原来是这样。
罗锦言笑了,又问:“叶太太身边只有一个丫鬟?”
林丛点点头:“是的,那个丫鬟名叫鸿雁是个厉害角色。”
能让林丛说是厉害角色的,应该与众不同。不过叶太太千里迢迢,身边只带这么一个丫鬟,那这丫鬟定然不是普通的人物。
罗锦言最后问道:“叶太太可有让你给我带什么话吗?”
林丛一怔,随即摇摇头:“没有,我向叶太太辞行时,叶太太只是问我,是回昌平还是回京城,我说听人说京城关了城门,恐怕不能回去了,不过大奶奶和我娘都在昌平,我不去京城也无妨,叶太太就没有再说什么,还让鸿雁给了我二十两银子当盘缠。”
罗锦言有些遗憾,让夏至去拿些点心,让林丛带给林娘子。
林丛走后,罗锦言便回到自己住的院子里,坐在美人靠上发呆。
这是她小时候住的院子,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没有改变。
能让观棋如此慎重,又能让赵奕不放心地召见林丛的,只能是那个人了。
可她怎么连句话也不带过来呢?
她发了一会儿呆,问立春:“大少爷和大姑娘回来了吗?”
立春道:“早就回来了,这会儿都在大姑娘屋里呢。”
罗锦言由立春虚扶着,去了元姐儿的屋子,刚刚走到窗前,就听到里面传来豫哥儿的声音。
“吴先生让我们写字,我又不是不会写。”
“可你写的字,没人认识。”这是元姐儿的声音。
豫哥儿道:“松涛轩里挂的那幅字,我也不认识啊,五叔父说值五千两银子呢。”
松涛轩里挂着的是书圣的一幅狂草,龙飞凤舞。
“哼,可爹爹不会把你的字挂在松涛轩里啊。”元姐儿继续打击他。
罗锦言忍俊不止,她走进屋子,两个孩子看到她,并没有平时的欢喜,小脸蛋上都是幽怨,一副被后娘虐待了的模样。
儿正在写大字,元姐儿却拿着剪刀正在剪着什么。
她看清楚了,元姐儿剪的不是红纸,而是豫哥儿写字用的白纸。
她叹了口气,看了看儿子鬼画符似的字,问道:“吴先生教了什么,三字经?”
元姐儿道:“我在剪纸,没有留意。”
儿:“你呢?”
豫哥儿忽闪着酷似罗锦言的大眼睛,很无辜地说道:“我在看妹妹剪纸,也没有留意。”
“你们不是听一遍就能记住吗?为什么会没有留意?今天不把吴先生讲的给我背出来,就没有晚饭吃。”罗锦言在椅子上坐下,她倒要看看,这两个小东西要干什么?
绮红见了,连忙让小丫鬟给上了茶,罗锦言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
这真是亲生的,如假包换!
赵明华抱着依依,身后跟着抱了三月的童王氏,有说有笑地来找罗锦言,听说去了元姐儿的屋子,她们便找过来了。
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豫哥儿屋里的管事娘子扫红站在门口正在张望。
赵明华问道:“怎么了这是?”
扫红忙道:“大奶奶过问大少爷和大姑娘的功课,唉,这会子母子三人在屋里僵持着呢。”
这时,就见绮红讪讪地出来,她是元姐儿身边的,显然是被轰出来了。
扫红忙问:“怎么样了?”
绮红匆匆给赵明华行了礼,对压低声音对扫红道:“大姑娘的嘴巴闭得紧紧的,大少爷也闭了嘴,两人谁也不说话。”
扫红闻言更着急了,大爷不在,大奶奶是双身子的人,万一被这两个小祖宗气到身子,大爷还不把大少爷给扔到池塘里去?
赵明华吐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