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帕子扑过两回,卫景就变得彻底精神抖擞起来,他挥挥手,让工人端着铜盆下去,整个人似乎已经舒服了不少。
“你以后也可以用用这种法子,冷水刺激一下,能让脑子在最快的时间里面变得清醒过来。特别是冬天的时候,如果有急事的时候,从温暖的被窝里出来,想要让自己快速冷静,就用冷水洗几次就好了。”
卫景大步走到了龙案前,上面摆着好几摞奏折,堆积得像是小山似的。
他边漫不经心地给袁妙妙传授自己的经验,便对着这些奏折挑了挑眉头。
对于这种堆积如山的奏折状态,他显然是极其不满的。
这未免也太多了,真不知道那些朝臣究竟是干什么吃的。
卫景心里嘀咕了两句,就提起笔来,专心埋头于批阅工作之中。
袁妙妙手撑着下巴,就这么仔细地看过去,男人已经完全专注在批阅奏折之中,像是完全忘记了周遭的一切,一笔一划都认真地写着,只是那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像是遇到了什么特别的难题一般。
果然认真的男人最帅。
袁妙妙轻轻地砸吧了两下嘴,就觉得皇上专注批阅奏折的时候,与平时大不相同,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再联想一下方才在轿撵上掐她腰的男人,更是判若两人。
袁妙妙扯了扯嘴角,想到方才皇上告诉她的经验之谈,用冷水敷脸能更快地清醒过来,特别是在大冬天的时候,想必皇上这么做的次数一定不少。
不知道有多少个清晨,外面的天还没亮,皇上已经开始想着朝堂上究竟要如何应对那帮臣子了。
卫景处理了几封疑难奏折之后,就觉得事情有些棘手。
他抬手捏了捏鼻梁,轻轻闭上了眼睛,似乎给自己一点休息的空间。
结果等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就发现了袁妙妙还坐在那里,手撑着下巴盯着他发呆。
直到他的视线看了她片刻,两个人四目相对,袁妙妙才变得稍微清醒了些。
“要去里面睡吗?”卫景指了指殿内的床,轻声问了一句。
他当然知道硬压着不让人睡觉,究竟是一种多么痛苦的事情,把袁妙妙叫过来,也只是想让她陪自己同乘轿撵而已。
虽然他还想让袁妙妙继续陪下去,但是看她那副发呆的模样,就有些舍不得。
本来就是他的事儿,何必让别人也跟着受罪,如果陪着他熬夜,第二日还生病了,那到时候他恐怕要被袁妙妙骂的。
明明眼前的这个袁妙妙,一句话没有骂过他,但是在他的印象之中,就觉得如果他把袁妙妙惹急了,就会挨骂。
其实细想想,这种想法也是着实怪异的。
袁妙妙站起身,提着裙摆往前走。
“小康子,你让人收拾一下床铺,不要让喵嫔受凉了。”
卫景叮嘱了一声,又低下头去继续批阅。
结果他刚看了几行字,就感觉有人靠近,却抬头一瞧,就看见袁妙妙走到他的面前。
“皇上一个人批阅奏折多无聊,不如嫔妾来给您红袖添香、佳人常伴。”
她说完这段话之后,就拿起墨条准备开始磨墨。
卫景的嘴角轻轻扬起,脸上也露出几分高兴的神色,心底不由得一软。
果然还是她上道,主动要来陪他熬夜的这种感觉,当真是要体贴得多。
“你的衣袖都没挽好,到时候别墨还没磨好,就先弄自己一身。”
卫景放下手中的毛笔,亲自给她卷起衣袖,男人的指尖偶尔从细嫩的手腕上滑过。
他常年练习骑马射箭,手指上的茧子有不少,这样不经意间的触碰和摩擦,给她一种奇妙的触感。
等他放下手的时候,两人相视一笑。
紧接着九五之尊埋头投入到批阅奏折之中,袁妙妙则专心磨墨起来。
皇上对墨汁的要求很高,好在袁妙妙从上辈子就已经练习得非常熟练了,所以此刻也不用太过担心,只要发挥出这场水平就行。
袁妙妙将墨汁磨好之后,卫景还趴在奏折上,他的眉头再次紧紧蹙起,似乎面对着这一摞摞的奏折,皇上就没有高兴过的时候,始终都是一副略有纠结的表情。
夜深人静,周围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一般。
卫景彻底沉浸在批阅奏折之中,李德已经回了自己的屋子去歇息了。
虽说皇上现在没有睡,但是现在到了李德的换班时间,如果他不去睡,那明日估计也没时间睡了,所以还不如趁着晚上去休息。
小康子一般都是夜猫子,李德不再皇上的时候,他是必须要在的,以免皇上想要什么,其他人都不了解圣心。
袁妙妙从专心致志地看着他,到撑着下巴看,再到趴着看。
从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再到后面的轻轻闭上,显然她的困瘾再次犯了,外加皇上这里也真的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她犯困也纯属正常的事情。
卫景从奏折之中回过神的时候,一扭头就瞧见袁妙妙趴在身边睡得一脸安然的模样。
她轻轻闭着眼睛,呼吸绵长顺畅,显然是陷入了梦乡之中。
只不过她的眉头紧皱,似乎睡得不□□稳,不知道是不是梦见了不好的事情。
“在这里就睡着了?”卫景轻笑了一声。
他的话音刚落,自己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显然也是困极了。
他将桌上的奏折朝旁边一推,显然是不准备再看下去了,之前堆积如山的奏折,已经被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