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陌的语气中犹带几分遗憾,似乎更乐意看到祖父家中,两位叔叔为了继承权争斗不休。秦含真见他说得促狭,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过,益阳郡王府内部的继承权之争,最终是由相对与赵陌关系比较好的赵研胜出,对于赵陌与秦含真来说,自然是个好消息。赵研显然是成功讨得了父亲欢心,才占得了上风,但他那位兄长赵砡肯定会不甘心,母亲益阳郡王妃又是个偏心人……就算赵研最终成功被册立为益阳郡王府的长子,未来的生活也平静不下来了。再加上益阳距离京城、肃宁、高阳山高水远,赵陌与秦含真都可以安心看戏,不用担心会再被他们打搅。所以,对于益阳郡王府内的任何八卦,都是喜闻乐见的。
赵陌也有心做点表面功夫,维持与赵研之间的友好关系,得了他的信后,便打发人往京中的益阳郡王府去了,送些不甚值钱的时兴物事,聊表对叔父的关心,再嘱咐郡王府管事一些话,显得他与赵研关系很亲近的模样等到赵研来了京城,他再带着人往几个宗室长辈府中转一圈,剩下的事就不必管了。做侄儿的已经尽到了责任,若叔叔太无能,没能心想事成,也怪不到侄儿身上不是?
也不知赵研是不是与赵陌想在了一处,他人还在路上呢,就已经接连发了几封信进京,都送到了赵陌手中,有谢过赵陌关照京中郡王府的,也有拜托赵陌在宫里与宗室长辈面前替他说好话的,还有闲聊起路上见闻,以及告知自己即将转道前往肃宁,先行拜会嫡长兄赵硕的……等等等等。
显然,赵研此行北上,不但要继续交好赵陌这个侄儿,还要做出敬爱兄长的假象来,好洗刷过去因在背后算计同母亲兄而留下的污名,让新君知道他是个孝顺友悌的好侄儿,乐意越过前头两个大侄儿,将益阳郡王府长子的位置,交到他手里。
拜这两年赵砡名声越来越糟糕的福,赵研当年算计兄长的黑历史,似乎已经可以有新解释了,不外乎那被算计的兄长本来就品行不端,又卑鄙刻薄,幼弟只是年少无知,少不更事,外加被兄长的恶劣行径气到了,一时犯了糊涂而已。如今人已经知道错了,便不必再追究了。没看赵研连不同母的长兄赵硕,都能友好相待么?之所以会跟次兄赵砡交恶,当然是赵砡本人太不堪的缘故!
可以说,赵研这几年真是历练出来了,人也似乎变得聪明了些,还懂得做表面功夫了。赵陌不讨厌聪明人,也不介意陪人做戏。只要赵研能一直聪明下去,别给自己添堵就好。
只不过……
赵陌私下跟秦含真说:“他去看我父亲,为的是算计这郡王长子之位,我父亲怎会高兴得起来?他二人可别打起来才好。装什么兄弟友悌,哪里骗得了人?!”
秦含真忍笑道:“怕什么?他们兄弟俩友悌不友悌,还不是你说了算吗?”
赵陌含笑看了秦含真一眼:“王妃这话好象是在怂恿我撒谎似的。”
秦含真反瞟了他一眼:“那你要不要听呢?”
赵陌低下头抓着爱妻的手,老老实实地说:“当然是听的。王妃的话,本王怎能不听呢?”
秦含真扑哧一声笑了,伸手摸摸他的头:“乖,回头我奖给你一块糖吃!”
赵陌抬起头?我想吃含真糖,不知行不行?”
秦含真被他这一句话,引得想起了前两天夜里的一番胡闹,不由得涨了个大红脸,啐了他一口。
他们小夫妻俩这一天夜里如何笑闹嬉戏且不提,过得几日,肃宁那边便有快信报过来,说的正是赵研前往拜会赵硕,兄弟俩闹得不欢而散的事。赵陌与秦含真看了信,都心中明了。
所幸赵研很知道分寸,虽然跟赵硕闹得不太愉快,自己却还抑得住脾气,没有当场当众殴打起了长兄,而是只拿几句话轻轻嘲讽回去,便任由赵硕在那里气愤地破口大骂,自个儿则轻飘飘地走了。至于赵硕事后气得如何肝疼,如何茶饭不思,如何暴怒上火,那就不是他关心的事了。他只是要绕到肃宁做一场戏,进京后好颂扬自己罢了。如今表面功夫已做完,自然是早早脱身进京,办正经事去为妙。难不成还要留在肃宁,看赵硕过着如何悠闲自在又不自由的生活,再看赵陌人在京城,却把封地治理得井井有条、政通人和么?
秦含真忍笑对赵陌道:“这可麻烦了,不知道你父亲会不会被气出个好歹来。他都修身养性了这么久,脾气还是这么大。”
赵陌轻笑:“就算他脾气不大,得知幼弟要越过自己与另一个兄弟,夺取益阳郡王府的继承人之位,也要着急上火的。他本来还指望着将来能从益阳郡王府东山再起,如今美梦破碎……幸好我早已在他居住的庄子上备下了好大夫,也有好药,再有个美貌的马姨娘温柔小意,以及一位有望继承他雄心壮志的弟弟,想来他应该不会气得太久吧。”
赵硕会不会气得太久,还是未知之数,赵研离开肃宁后,倒是没几日就到达京城了。他果然是带着家眷前来的,只是家眷与大批行李、寿礼一起留在船上,没跟他一块儿前往肃宁罢了。等他回头与大队伍会合,便又继续坐船北上,途中还跟另一位宗室郡王府上京贺新君万寿的代表遇上了,两边聊起了天,据说相当合得来,已经约好到了京城以后,要在一处吃酒说话了。
这一趟上京贺万寿的宗室成员们,都可以在京城至少留上三四个月的时间。先贺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