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少英不好意思地笑笑,道:“老师放心,学生必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秦柏满意地点了点头。
牛氏却有些不满了,抱怨道:“你总叫少英埋头苦读,人家孩子也听话照办了。这么多天一直待在隆福寺里,吃不好住不好的,不知受了多少苦头。如今好不容易回来见你一面,你还要催人家,哪里象是个体恤学生的好老师?你从前不是说,读书也要劳逸结合么?这两日府里正高兴呢,就让少英留下来松泛两日,补补身体,顺便好好过个节。等端午节过去了,他再回去也不迟。眼下离明年春闱还有大半年呢,人家叫你一声老师,你总不能连节都不让人过了吧?!”
秦柏干咳了两声,抬眼瞅瞅吴少英:“那就歇两日吧,过了节再回寺里。”
吴少英抿嘴笑笑,恭敬行礼:“是,老师。”
得了假期,吴少英心里也挺高兴的,连忙叫李子把贺礼送进来,给秦柏过目。
秦柏又训上了:“你来道贺也就罢了,送什么贺礼?我知道你有些家底,但也要省着些。京城不比吴堡,你如今专心备考,不事生产,还不知节俭,难道要坐吃山空不成?!”
吴少英赔笑说:“老师熄怒,这些贺礼里头,其实只有一份是学生送的。其余都是王师兄所赠,不过是借着学生的手转交罢了。老师大喜,王师兄本也要上门道贺的。只是老师没给他下帖子,他担心老师心里有忌讳,就没敢声张,把东西托给学生送过来了。”
得知是王复中送的贺礼,秦柏的表情放缓了些,叹道:“他送也是一样的破费!你们有这个心,也就够了,实在不需要如此客气。”
吴少英笑道:“王家往年逢年过节总要给老师送礼的。今年因老师来了京城,王家没有了表现的机会,只好由王师兄本人出面了。您也不必担心什么,本来就是端午节,学生给老师送端午节礼,岂不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么?”
秦柏摇摇头:“从前倒罢了,如今……你王师兄毕竟是在御前当差的人。”
吴少英道:“老师若是担心王师兄如此行事会犯了忌讳,就是多虑了。王师兄亲口对我说,皇上知道他拜在老师的门下,待他比往日更亲近了几分。闲暇时,还时常与他说起您年轻时候的事呢。王师兄说,从未见过皇上如此高兴,必是因为老师终于回了京城的缘故。”
秦柏怔了怔,微微地笑了。他跟那位皇帝姐夫,都误会了彼此的想法。若早知道他们心中的种种顾虑都是误会,早些团圆了,那该多好呢?幸好,如今还不算太晚。
想到这里,秦柏犹豫了一下,才问吴少英:“你跟你王师兄见过面了?是在隆福寺里么?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吴少英答道:“就是在寺里,王师兄亲自过来见的我,不过对外只说是到寺里礼佛来的。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提了提近况,又谈起皇上与老师的事罢了。他在御前做事,说话行事都有所忌讳,不敢多提的。”他看向秦柏,“老师可是有事想要问他?”
秦柏苦笑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王复中在御前时间长了,比外头的人更清楚宫里的情况,我就想问问……东宫太子现下可好?我回京这些天了,宫里也去过两回,却一直未能晋见太子,心下有些不安罢了。”
“太子?”吴少英迟疑了。
秦柏忙问:“怎么?可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吴少英摇头道:“说不上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东宫的事,王师兄几乎不在人前提起。只是我从旁人处听到些风声,说是太子殿下自开春后,病情有所好转,但天气渐热,又好象有些不大好,如今已经出城避暑去了。想必是因为太子不在东宫,因此皇上并未安排老师与他相见吧?”
“是么?”秦柏皱了皱眉头,心中始终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