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婶站在厨房门口,双手搓着围裙,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没说。
昝三邻看着她,说道:“婶子,我要是做不好,你要说出来。”
豆腐婶虽然懦弱,却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赶忙摇着头,叹道:“三子,是我们一家子不厚道,我也对不住你,不该让我那两个孙儿住进来的……”她抹着眼泪,从儿媳将孙儿扔给她开始,她就知道预感到会有闹不愉快的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晚,她以为,顶多一个星期,那对孙儿就会被昝三邻与邱粤扫地出门的。
“奶奶……”小半夏依偎在她的身边,夹起一块红烧肉,小声道,“奶奶,这块肉好吃,给你吃。”豆腐婶抱起他,眼泪更湿了,她有段时间去过s市儿子租住的地方带过三个孙子,那时候小半夏还很小,她要带小孙子,又要接两个孙子上学放学,整天忙得更个陀螺一样旋转,可再苦再累,也没人关系她一句,夹一筷菜安慰她的付出。
小半夏两三岁就被他的父母丢在乡下,与她一起相依为命,自从认识了昝三邻之后,小半夏难得地过上了好日子,从昝三邻手里拿到的好吃的东西总不忘分给奶奶吃一点,有时是饼干,有时是巧克力,更多的时候是在饭桌上,吃到好吃的菜,都会夹给昝三邻和她,不过每次他夹给昝三邻的,都被邱粤夹走了就是了。
昝三邻心烦意乱地上了楼,午饭还没吃,但他一点也不饿,趴在床上发了一阵呆,忍不住给邱粤打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了,邱粤问:“吃饭了没?”
“嗯,吃了,”昝三邻撒谎,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想我了?”那边发出一阵坏笑,话题突然就带起了情|色意味,“可能会晚一点才能回去,不过,晚上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昝三邻脸上一红,骂了一句“流氓”便挂上了电话,脸上的麻热的温度还没有消退,他把脸塞入枕上,嗅着那人残留的气息,一颗紊乱的心才渐渐安定下来。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时头脑还不怎么清晰,待睁开眼睛时,他察觉到了下|体的潮湿,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急急忙忙地跑到套间的盥洗室,褪下内裤时,果然看到了一片殷红,他的脸色一沉,来潮了。
自从秘密与邱粤分享了之后,他不再抵触这具畸形身体了,尤其是床笫上邱粤表现出对那处的兴致,他觉得自己不再是长辈们口中的小怪物了。即便如此,他还没能适应来潮的羞耻感,以及各种附加的症状。
他恹恹地洗了个热水澡,出来时浑身都是汗渍,因为邱粤不准他来潮时期碰冷水,平时昝三邻习惯手洗衣服,毕竟他从不觉得洗衣服有多艰辛,于是他跟邱粤的衣服都是自己手洗的,家里的那部洗衣机大多时候成了摆设,这会儿终于派上用场,那条沾了秽物的内裤也用热水洗净,晾晒完了衣服之后,他才想起去查看床褥,所幸秽物没有沾上条纹的被单,否则下午三四点才洗被单,被人知道了还以为尿床了呢……
村口的那条田埂堆砌出来的大陆还在修建,轿车暂时还开不进来,邱粤是步行回来的,他到家时已是傍晚时分,家里静悄悄的,电视机竟然熄着,两个半大的小孩乖乖的坐在小矮凳上写作业,豆腐婶在厨房里劳作,偶尔响起一两声锅盖的触碰的声音。
“哥哥!”那姐弟俩乖巧地喊了邱粤一声,以往他俩都坐在电视机前,手里拿着零食一边吃一边看,眼睛才不会有空看谁一眼。
邱粤摸了摸下巴,也没有搭理那姐弟俩,径直上了三楼。
卧室的门大开着,阳台的门也大开着,风把束起来的窗帘刮得猎猎作响,远处的农田里有人在放火烧草,风里带来了一些灰屑飘了进来,气息有点呛,却充满了悠然的农家气息。
卧室没有开灯,小半夏自个儿在阳台上玩,那里有一窝新搬来的蚂蚁,他蹲在那盆千日红跟前,拿了一根细细的枯枝,将窝边的蚂蚁引到枯枝上,又将枯枝上的蚂蚁弹到楼下,嘴里自言自语:“不要在这里做窝!快下去!”他虽然还是小孩,但已经跟着奶奶在田间干过活,知道蚂蚁会祸害粮食,更会咬人,他不想它们咬伤了昝三邻。
昝三邻侧睡在床上,腹部用薄被盖着,即便是盛夏,风里夹着的还是火苗一样的热分子,邱粤都嘱咐他注意保暖身体的措施,尤其不许露出肚脐睡觉。
昝三邻知道这些偏方来源于民间,他在上湖村的时候,也常常听到父母这样对其他的兄弟姐妹说的,据说风寒会从肚脐钻入体内,轻则七天,重者一年,都要承受风寒的折磨。
邱粤来自百年望族,按道理来说是不可能知道这些偏方的,也不知是从网上看到的,还是从田间妪叟口中得知的,总之深信不疑,勒令他每次睡觉的时候都要注意盖被子,尤其是在学校的时候。
邱粤靠上来的时候,昝三邻就醒了,但是他不想动,只把手覆在环上腰间的那只大手上,问道:“你把他怎样了?”
“也没怎样。”邱粤不愿细谈,只把手臂收紧,将怀中人搂在怀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