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瞳睡得很轻,半梦半醒间依稀还能听到大冰块那沉重的叹息,她展颜而笑,刚想开口,突然觉得身体异常的沉重,紧接着恍若坠入万丈深渊……
是梦……
看不清四野周遭,辨不明天地轮廓,但是周边阴冷的空气与浓郁的血腥气息,在彰显着一样的杀机与凛冽。
诡异的却是,没有半点的异样,没有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没有刀剑相撞的迸裂声,有的只是“噗噗”而灭的轻声,像是什么坠落般的沉声。
这到底是什么?
雪瞳挣扎着,想从期间醒来,“吱丫”一声,她几乎能听到现实世界中房门关闭的厚重声,冰块!她想开口,叫着沐皇,才发现,不仅是自己的身体,就连自己的声音都被限制了。
未知的恐惧由心底蔓延开来,冷汗顺着精致的锁骨开始点点滑落,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遭浓郁的血腥充斥在雪瞳的大脑,精锐地刺激着她每一根神经。
“血炼……你、你在吗?”最终,在恐惧的压抑下,雪瞳在心里默默唤起了血炼,天知道,此刻她有多么想念血炼那魅惑蚀骨的声音。
然而,她失望了,回答她的依旧是那浓重黑暗以及充欲的血腥。
“救……救我……”细吟的求救声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极其诡异,更像是一道锁魂曲。扼制住雪瞳那瘦小的心脏。
雪瞳登时悚然,大气也不敢出,此刻的她除了能清晰地感受到胸腔中的那抹暴动,剩下的就只有那浓郁的血腥与细碎的求救声了。
怎么办?这里到底是哪里?她不是和沐皇那个大冰块在一起吗?沐皇呢?此刻雪瞳对于沐皇的想念,简直不止一星半点儿。
……
“救我……救救我们……为什么……你不救我……”虚弱的求救声,越来越远,越来越淡,到最后,若不用心去辨识,根本听不到。
血,顺着膨胀的空气,四散弥漫,带着原始的杀戮与疯狂,刺激着雪瞳的每一根神经。
“不、不对。”雪瞳一愣,渐渐远去的求救声,以及那冲天的血气,这里……难道真的存在什么大型屠杀?
“在哪里……你在哪里?”下意识开口,雪瞳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出音了,还有身体,也不再像鬼压床那般难以控制了。
“谁……你们是谁?在哪里?”死寂的黑暗,雪瞳紧张急促的声音传的很远,很远。
然而,却无人相应。
“救……命!”卑弱苍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雪瞳能清晰地感受道,那声音中的羸弱,恍惚下一刻真的烟消云散一般。
但是,足够了。
北边!雪瞳辨别好一个方向,没有丝毫的犹豫,朝着面前诱惑梦魇般的魔障而去。
“哗……”刚一抬步,雪瞳只感觉自己好像撞上了一堵墙,瞬时间天昏地暗,头晕目眩。
“你是谁?”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像是女子的哭泣,又是厉鬼的呻吟。
雪瞳晕晕乎乎抬头,双眸猛得一怔,美……好美啊。
漫天飞舞的雪花,映照着无边无际的洁白彼岸,这一幕,着实唯美与神秘。
“那不是……雪、雪花。”虚弱的声音再次传来,像是明白了雪瞳的想法似是,断断续续地纠正道,“那是我们……我们的生命在萎缩,地狱……在崩塌。”
雪瞳转眸,这才发现,自己的身边不远处,躺着一名娇美苍白的女子,女子浑身不着寸屡,只有那及足的长发凌乱地铺陈着,掩盖着女子那娇灵的纤体,女子并不算是倾国之色,但那裸露丰盈的肌肤,优美魅惑的线条,绝对堪称无双。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雪瞳急忙上前,双手向前试探,试图探清女子的异样。
这是,异变再次发现,只见女子周身赤芒闪动,下一刻,身体由下至上。开始干枯……萎缩……
这是什么?雪瞳双眸惊然,是什么让一介活生生的人,顺时间消失了所有生命力?
“孩子……好好活着……”枯萎来得很快,触及到女子那苍白绝美的容颜,几乎也不消片刻,女子的娇颜开始凋零。
然而,女子那清美的脸上并未出现些许的慌张,只是神色温润的看向雪瞳,露出一抹慈爱的笑容与祝福,那感觉,就像是一个母亲在对孩子做着最后的告别。
下一刻,荣枯彻底,只留下女子那干瘪如柴的身躯,现在的她,哪里还有她先前的娇美。
“哗啦……”然而,异变并未就此止步,女子干枯的瞬间,万花齐哀,举海同衰,无边无际的彼岸花开始人性化发出“嘤嘤”的呜咽声,就连飘在天上的那白雪似得花朵,也状若悲鸣的嘤嘤而泣。
“嘎查!”枯枝收拢,自己面前,原本早已损失生命力的女子,突然开始溃散,不过片刻,身体竟然演变成一株小山般的大树。
树妖???
干枯的躯干,败落的枝桠,毫不掩饰地说明着女子的身份。
地狱之行,经历过太多匪夷所思之事儿的雪瞳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是一个换身女子的树木,她在冰宫中见到的那可是能追着要吃了自己的妖怪啊。
只是、女子那最后一句话,究竟是对着谁说?又是什么意思呢?
那一颦一笑,那一眼一眸,像极了一个母亲,浓缩着对儿女的关爱。
不知为何,雪瞳就是有些心里堵堵的,垂眸上前,静静地凝视着面前的枯木,只觉得内心一片苍凉,抬眼望着远处那哀鸿遍野的花曼,雪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