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段日子,邻村的大官庄小学开学了,小海洋和本村的几个同龄小伙伴都去上了一年级。那个叫腊妹的小女孩和小海洋同班同桌,小海洋这时有了自己的正式名字:“汪洋”。
第一天上学汪洋感到很新鲜,结识了很多的小伙伴,还认识了好多拼音字母和数字。之后慢慢地熟悉了学校,也渐渐习惯了每天的紧张学习。
汪洋聪慧好学,学习成绩很好,相对来说腊妹的学习就差些。
腊妹在家数老幺,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她在妈妈肚里七个月后就降生了,腊月生的又是老幺,所以就叫腊妹。现在上学了,老师给取了个谐音,把名字更正为“腊梅”。
腊梅和汪洋座位在最前排,俩人共用一个课桌。腊梅旁边还有个同学叫“前进”,胖胖的,感觉有些木纳,并且六岁了,还穿着开裆裤。
有一次上数学课,老师教十以内的加减,大家都学会了,只有前进很笨,就是学不会。数学老师很生气地用小竹竿做的教杆轻轻抽了前进两下。
过了会老是感觉脚面子暖暖湿湿的,仔细一看:原来是前进一紧张,竟然在桌子下偷偷尿了,并且正巧尿在数学老师刚买的新布鞋上,数学老师又好气又好笑。
后来问了别的老师才知道,前进小时候得过大脑炎,反应有些迟钝,一紧张就会尿尿,这也许就是为什么六岁了还穿开裆裤的原因。
汪洋的村子离学校大概有三四里路,相连的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土路。
路旁有座破旧落败的土地庙。传说土地神是神界最小的官儿,过去一般的土地庙在路旁支几块石头,随便盖个顶,就能称作土地庙。
但这个土地庙与众不同,规模显然大很多,庙的正殿为两间,庙门口两侧石刻着一副对联,右边是“公公十分公道”,左边是“婆婆一片婆心”。
土地庙在过去曾经香火旺盛,很多村子的人为许愿或求五谷丰登,或过世老人送汤都来供奉烧香烧纸。
但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史无前例的“**********”破四旧的时候,几尊泥塑神像都被抬出去砸碎了,木质门窗及“土地庙”的横匾都被周围村民们拆了烧火,因为年久失修,屋顶许多地方透过空隙能看到天。现在剩下的是长石板砌的供桌和庙门外一棵苍劲粗壮的古槐,周围杂草丛生。平时除了偶尔有过路人在此歇脚外,一般无人到来。
汪洋下午放学后有时就和几个小伙伴趁天色尚明,在破庙里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然后再回家。需要在这里说明一下的是八十年代初期,鲁南大多数的农村还没有安电,到了晚上,照明用的都是煤油灯。
这天放了学,汪洋和几个小学生来到土地庙,碰到村里的二蛋正在爬庙门口那棵古槐树。
“你爬树干嘛?”汪洋好奇问道。
二蛋比汪洋大两岁,已经上三年级了,他灵活地攀住一条斜枝,说道:“你看到树上那个老鸹窝吗?俺要取几个老鸹蛋玩。”
“老师说了,鸟类是人类的朋友,你这样做不对的!”腊梅喊道。
二蛋“呸”了一声,说道:“你这小黄毛丫儿,少拿老师吓唬人!”
边说边几下子攀到了大槐树上用细树枝及碎草编筑的老鸹窝旁,用手伸进窝里摸索了半天,“这么大的老鸹窝竟然连一个蛋也没有!”二蛋刚准备撤手的时候,手里摸到一个东西,掏出来一看:却是个暗灰色的长方形木牌。
这下二蛋彻底失望了,将木牌往树下一丢,自己滑下老槐树,迳自走了。
汪洋走过去捡起木牌,见上面还刻有几个繁体的字符。腊梅好奇的问:“汪洋,那是什么?”忽然汪洋的脸色变得煞白:“不知道!”说罢将木牌扔的远远的,拉着腊梅匆匆走了。
汪洋虽然年纪小,但是自从经历上次池塘落水,他就知道身上的这枚铜钱绝对非同一般。上次池塘落水之前铜钱的抖动,小腿肚上诡异的手掌印,加上他在部队上做的那个不寻常的与吊死鬼对话的梦,都使汪洋幼小的心灵充满了恐惧和不安,莫名的铜钱和神秘的救命恩人同样让他充满了困惑。当汪洋看到这块神秘的木牌的时候,身上的铜钱再次剧烈的抖动起来,让汪洋感到了极大的恐惧。
回到家,汪洋看到妈妈正在做饭,顾不得说一声就跑到自己的屋里关上门,然后摘下身上的铜钱,仔细的观察起来:铜钱外圆内方,正面方孔的四周各刻一个字,汪洋现在只认得两个字,一个“光”字,另一个“宝”字。汪洋把铜钱翻来覆去看看,只觉得铜钱有些破旧,也没有太多的异常,老鸹窝里的木牌有可能是老鸹叼进去的,再想想掉进池塘腿上的淤青,或许是碰到了水下悬浮的木头之类的东西吧,也许自己有太多的幻觉,自己又太敏感了,一切都是自寻烦恼想得太多了吧。想到这里,汪洋的心里平静了许多,这时妈妈喊他吃饭了,汪洋连忙开门出去。
这天深夜里,汪洋在睡梦中仿佛感到床边微微一沉,抬头一看,床边坐着一个瘦瘦的青年,笑眯眯地侧目看着自己,正是在部队上曾经挂梁上的那位叔叔。
“叔叔,竟然是你,好久不见了啊”汪洋说。
瘦青年故弄玄虚地说:“我们天天见面啊,其实我一直就在你的身边,只是你不曾用心发觉罢了”。
瘦青年站直身子,在床前桀桀笑着说道:“并且上次在池塘边,也是我救了你的命!”
汪洋说:“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