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让你们空手而归。”寿春长公主心情很好,轻笑道:“这样吧,等你们评好之后,便从插花里面选一个自己最喜欢的带走,也不枉你们辛苦一场。”
徐令琛就对顾至明道:“至明你年岁最长,就从你先开始吧。”
顾至明笑笑:“那我就从最右边开始吧。”
“这一个插花竟然用的不是普通的花瓶,而是酒瓶,让人一望就想到:头上花枝照酒卮,酒卮中有好花枝,插花的小姐是个雅人,心思很巧妙,就是对插花方面不是很熟练,以至于瓶口塞满,花枝凌乱,失去美感……”
一连六个点评下来,每一个都说的头头是道,分明对插花很有研究。
等他点评完,就轮到徐令琛,徐令琛连连朝她看了好几次,没想到纪清漪坐的端端正正的,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只好把重心放在大殿中间的花上来,一个一个的看过去,企图辨认出哪个是纪清漪的作品。
他见过她插花,对她的风格也有些了解了,她喜欢清雅简单的插花方式,很少会用两种颜色不同的花来做插花,每每都是突出一枝、主次分明,基本不会用多种花混在一起分散人的注意力。
经他辨认,有两个作品很像。
一个是用白玉细颈瓶装着的玫瑰,只有一朵玫瑰,连叶子也修剪的光光的,很像她的风格,但太过于单调,落于下乘了。
另外一个是荷花。
黑色的圆形砚台为容器,内置清水若干,三朵小孩巴掌大小的墨绿荷叶漂浮在水面,荷叶旁边是两朵荷花,白色的那一朵开得正艳,好似一朵花灯浮在水面,红色那朵尚未完全绽放,高出水面一截,亭亭玉立。
夏日炎炎,这样一个作品好似一湾清水,能让人的心都安静下来了。
这个更像她的水平,但是用了两朵颜色不一样的花。
徐令琛站起来道:“那我就从左边开始吧。”
徐令琛先点评了前面两个,等到第三个的时候,他突然停下来,拿目光在场上一扫。
纪清漪感觉他好像是在看自己,但想着从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错觉,便强撑着装作不知道。
大殿上就响起徐令琛清朗的声音:“红白莲花开共塘,两段颜色一般香。恰似汉殿三千女,半是浓妆半淡妆。这一个盘花淡雅高洁,清爽宜人,插花人已经做到胸中有花、境物合一了除了赞叹,我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众人的视线都纷纷朝纪清漪看去,寿春长公主也是越看越赞叹。长得好,又会插花,很能配得上向明,就是不知品性如何。
有了纪清漪这一盆荷花做对比,剩下的那些就显得乏善可陈了。
等徐令检也点评完,寿春长公主就宣布名次:“第三名,吏部侍郎府的陈小姐。”
陈小姐面颊微微发红,在众闺秀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起身站了一下,又重新落座。
“第二名,大理寺少卿府上的梅小姐。”
“第一名……”寿春长公卖关子般的顿了顿,目光从一众闺秀身上掠过,最后定格在纪清漪身上:“平阳侯府纪表小姐。”
虽然猜到自己会有名次,可当寿春长公主念出自己名字的时候,纪清漪还是愣了一下才站起来,她是第一名,真的是第一名。
捧着皇后御赐的金剪刀,她的心情非常的激动。
金剪刀是赏赐更是赞誉,是皇后对她插花技艺的一种肯定。
从现在起,她再不是从前那个默默无名的纪清漪了,重生这么久以来,她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要我说这些插花个个都好,个个都该得第一名。”寿春长公主笑道:“你们三个就各选一个吧,剩下的,都留给我,每一个我都很喜欢。”
顾向明选了一个瓶插兰花,徐令琛毫不犹豫地走到那荷花面前道:“我真是非常的喜欢,谢谢大姑姑割爱。”
寿春长公主见徐令检站着不动,知道这个侄儿向来谦逊内敛,就道:“令检你怎么不去选?你别怕我舍不得,看上了哪个,尽管带走。”
“大姑姑,不是我不去选,而是我也很喜欢那盆荷花,就是不知道琛哥能否看在我是弟弟的份上,让我这一回呢?”
徐令检话说的很软,但表达的意思却很强硬。
如果徐令琛让了,那这便是个开端,是不是以后不管是什么东西,徐令检都可以仗着他年纪小,跟徐令琛讨要呢?
如果徐令琛不让,事情传出去,恐怕也不好听。不过就是徐令琛嚣张跋扈,不仅视朝臣为无物,连比他年幼的堂弟都不放在眼里,一盆小小的荷花都不让。
纪清漪心里就像烧开了的沸水,上下翻腾平静不下来。
徐令检真是无耻至极,不管徐令琛让或是不让,都注定了话语权在徐令检的手里。
而且那是她做的插花,凭什么给徐令检那个畜生!
她宁愿给徐令琛,宁愿毁了它,也不愿意她的东西落到徐令检手里。
她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跟徐令检有一分一毫的关系。
陈宝灵直接多了,紧紧抓着纪清漪的手咒骂徐令检:“卑鄙无耻,手段龌龊,跟琛表哥抢东西,斯文败类,令人恶心!”
场上有不少人跟陈宝灵心情一样,却有更多的人嫉妒地看着纪清漪,两位殿下剑拔弩张,只为抢她做的插花,简直太气人了。
众人都不说话,原本安静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