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静玉身穿烟霞色撒花杭绸鸡心领锦衣,葱绿色的挑线裙,油亮光洁的青丝绾成飞仙髻,戴着金镶珍珠发簪,衬得她肤如凝脂,光彩照人。
“纪小姐,好久不见了。”孟静玉脸上带着浅笑,一如既往地矜持高贵。
“是啊,芳华女学一别,也有半年未见了。”纪清漪不动声色:“宝灵若是知道孟小姐亲自来贺,定然非常高兴。”
“哦?”孟静玉眉头一挑,含笑看着纪清漪:“那纪小姐呢?也很高兴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了纪清漪一军。
纪清漪神色不变,笑道:“孟小姐是有名的才女,又是皇后娘娘嫡亲的侄女,哪有人不高兴不欢迎孟小姐的呢?今天来了很多宾客,她们听说孟小姐来了,都想一睹孟小姐的风采,你快跟我来吧,莫让大家等急了。”
说完就加快了脚步,朝太夫人的上房走去。
孟静玉没安好心,随时都会挖个坑给自己跳。偏偏今日宾客盈门,她是不能出任何差错的。
纪清漪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不管孟静玉做什么,她都不接招。
孟静玉进门拜见了太夫人与众位宾客。
她是养在皇后身边的小姐,宝灵出阁她来添妆,这是给平阳侯府长脸的事,太夫人自然高兴,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孟静玉脸上带着笑,与众位夫人说话,那模样与平日里高高在上高傲的样子判若两人。
她身份尊贵,人又和蔼可亲,很快就吸引了大部分女眷的注意力。
孟静玉心里得意,脸上便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太夫人,我今天来一则是给宝灵添妆,二则是受人所托,替皇商御供陶家大小姐说情来了。”
她话一出口,屋里瞬间就静了一息。
太夫人呵呵笑:“是陶太妃娘家吗?孟小姐又要给她说什么情呢?”
孟静玉故作惊诧“咦”了一声:“怎么纪小姐没有跟您说吗?”
说的好像纪清漪有什么事故意瞒着太夫人一样。
屋里所有人都纷纷看向纪清漪。
纪清漪眼皮子一跳,捏了捏手,她就知道孟静玉没安好心。
“是什么事呀?”纪清漪也做出惊讶的样子:“陶小姐为什么要托孟小姐来说情呢?”
你会装,难道我不会吗?
众人就更诧异了,又转头去看孟静玉。
孟静玉笑容一顿,心里冷哼,声音却越发的温柔可亲:“还不是因为插花,陶小姐的罪了纪小姐那件事。其实陶小姐也是无心之举,她跟着姜姑姑学习插花多年,又一直在御前行走,并不是故意要跟纪小姐在皇上面前争长短,而且后来皇上也封了纪小姐为县主了,请纪小姐不要生气了。”
孟静玉怎么这么恶心!
她这是故意误导旁人,说她跟陶碧芝在皇帝面前争宠,她初来乍到就挤走了陶碧芝,讨好了皇上,得到了县主的封号。
不明真相的人听了,还真以为她是踩着陶碧芝上位的呢。
“怎么陶小姐跟着姜姑姑学习插花多年了吗?那为什么圣上还要宣我进宫给姜姑姑做弟子呢?”
纪清漪瞪大了眼睛:“我当时在芳华女学参加比赛得到了第一名,莫先生当场宣布要收我为徒,因为宁王世子说圣上要今年第一名之人进宫给姜姑姑做弟子,所以我才离开了芳华女学。”
“既然陶小姐已经跟姜姑姑学习插花多年了,那何必多此一举让我进宫呢?”
纪清漪追根究底道:“而且,在宫里的这段时间,我跟陶小姐不过见了几次面,勉强算是点头之交吧,怎么会闹出她的罪了我这样的流言蜚语出来呢?孟小姐是不是弄错了?”
纪清漪故作不知,来的宾客却听明白了。
要么是陶碧芝不满纪清漪后来者居上拜在姜姑姑名下,故意挑事;要么是孟静玉故意误导大家。
可不管哪一种,都证明孟静玉与陶碧芝是站在一起的。
说来也是,姜姑姑插花技艺那么高超,莫说是陶碧芝了,便是孟静玉也不见得就没有拜在她名下的打算,恐怕一样被拒绝了吧。
可纪清漪没拜师,却被姜姑姑主动收在名下,怕是陶碧芝与孟静玉都心生嫉妒了,所以想在众人面前抹黑纪清漪吧。
众人再看孟静玉,眸中就带了几分轻视。
孟静玉到底是小姑娘,养在皇后身边一直高高在上,哪里受到过这样的羞辱,当即脸就气白了。
可她还记得自己来的目的,便面带愧色道:“我一听陶小姐说纪小姐与她不和,就急得不得了。你们两个,一个是我在芳华女学的同窗,一个是我在宫中的玩伴,哪一个受了委屈我心里都不好过。”
“不过,或许是我听风就是雨了,陶小姐胆子小,一点小事就当了真。纪小姐没放在心上,陶小姐却难过的不得了。”
竟然将事情全部推得一干二净,反正陶碧芝又不在,还不是任由她抹黑。
纪清漪叹了一口气,今天来的名门夫人可不少,陶碧芝小性的名声必然是坐定了,以后说亲怕是会有不小的麻烦呢。
“孟小姐回去只管跟陶小姐说,清漪这孩子别的我不敢说,性格却是顶顶好的,连圣上都赞她温顺娴柔,她说没放在心上,必然是没放在心上的。”
一来二去,太夫人也听明白了,对孟静玉就有些不喜。
今天可是陈宝灵的好日子,她跳出来蹦跶就算了,竟然还想抹黑纪清漪,太夫人会喜欢她才怪。
“孟小姐回去好好劝劝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