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海伦也不客气,打开冰箱,拎出一罐可乐,因为两个人实在是太熟了,熟得她都不知道什么叫客气了。
她看到庄卓嬅东找西找的找东西。
“找什么,你自己家都不认识了?”
“柠檬汁。”
庄卓嬅说着,开始翻橱柜:“我很久没煮过饭了,那些东西都不知道摆在那里,平时都是阿源做饭给我吃。”
话音一落,梁海伦把冰箱打开,拿出她刚刚拿可乐时,见到的小黄瓶,还嘚瑟地摇了摇。
“是不是这个?”
“是啊。”
庄卓嬅拿过来,倒了一些放进碗里。
梁海伦望着不停忙活的庄卓嬅。
坦白说,庄卓嬅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女,五官有些硬朗,长得又不白,性格也不怎么好。如果一定要形容,大概很像上辈子的她自己,待人总是冷冰冰的。
比孟初夏更差劲的是,庄卓嬅从来不跟工作以外的人接触,她几乎没有朋友,能走进她内心的人只有三个,她未婚夫,她弟弟,梁海伦——一年前变成了两个,结果就是庄卓嬅更加的封闭自己。
“你什么时候开始不煮饭的?我记得,你以前还打越洋电话给我问我菜谱,说不做就不做,你把我这个师父摆在哪里了?”
庄卓嬅的动作忽的一顿,她是警察,对问话这种事不要太敏感,她若无其事地继续煮饭,道:“又拿我做小白鼠?”
梁海伦斜眼看她:“那你给不给我做小白鼠?”
“我不是早就被你关进笼子里了吗?”庄卓嬅冷哼:“如果早知道你出国读的是心理学,别说死党,朋友都没得做。”
“你可以打我的,”梁海伦喃喃:“又不是没打过。”
一年前,庄卓嬅的未婚夫阿邦因意外去世,庄卓嬅整个人都沉浸在内疚和伤心之中。她总是在想,如果那个时候她跟阿邦一起去拿戒指,阿邦也许就未必会死。
梁海伦连夜坐飞机赶到香港,言语激烈地刺激庄卓嬅,然后两个女人就当街打了起来,毫无技术含量的你扯我头发我挠你脸颊。
奇怪的是,庄卓嬅在打了这一架之后情绪好了很多,虽然还是难以接受,但是心中那股难以宣泄出来的抑郁一下子发了出来。
后来梁海伦总是拖着庄卓嬅越洋电话,视频,电子邮件,有人分担,而且还是个心理专业的老熟人,庄卓嬅的状态也渐渐的好了很多。
庄卓嬅能够重新生活走入正轨,梁海伦在其中帮了大忙。
不过提起来那场打架,庄卓嬅就有些忍俊不禁。
“你不知道阿源见到我浑身是土回家时的样子,他差点找你去拼命,如果不是你又飞走了,他说不定真的要跟你打一架。”
梁海伦怒瞪白眼狼。
“我那个时候毕业实习的关键时刻,哪有那么多时间陪人打架玩?如果不是你电话里那么可怜,谁有空理你。”
“那……多谢你。”庄卓嬅的面瘫脸上多了一丝笑容。
“客什么气。”梁海伦翻白眼。
两个有个性的女人相视一笑。
——
吃完了一顿不熟练技能但也不算难吃的晚饭,庄卓嬅在厨房洗碗,梁海伦躺在沙发上直哼唧。
嗯,还是中·国菜好吃。
电视上放着tvb电视剧,茶几上摆着水果和饮料,沙发旁边的桌台上放着几张庄卓嬅两姐弟的照片。
庄卓嬅以前还不是现在这样的干练短发,而是更有女人味一些的齐肩长发,笑起来也有些傻乎乎的,难怪她在工作时都不怎么笑,因为看起来有点萌;庄卓嬅的弟弟则是另一个画风,娃娃脸,短袖衫牛仔裤,还有那个两边都是板寸,中间留出来一堆头发的奇怪发型……
这分明就是机场跟空姐搭讪的那个小个子!
梁海伦随意的扫了几眼,然后就开始“咳咳咳”。
“你不是连喝可乐都会被呛到吧?”
从厨房出来的庄卓嬅道。
“这是你弟弟?”
梁海伦举起相框指着笑得阳光灿烂的男人。
“是啊,”庄卓嬅问:“我们两个不像吗?”
完全没有一个地方一样好吗?
当然,重点不是这个。
庄卓嬅曾经跟梁海伦描述过自己的弟弟,因此在梁海伦印象中,她应该是很了解这两个人的。
庄家两姐弟是孤儿,没有其他亲人,两个人彼此相互依靠着长大,一起读书,立志做警察。姐姐要做女警官,弟弟要做神枪手,最重要的是,他们居然还都做到了。
比起有些内向的庄卓嬅来说,她的弟弟更乐观开朗一些,从不让她操心,之前她跟阿邦拍拖时,她的弟弟也很赞成,甚至在庄卓嬅搬走后,她弟弟也没有任何抱怨。
一年前的事故,庄卓嬅又搬回了这个家,弟弟不单单照顾自己,家里的家务也全包了,洗衣拖地做饭打扫房间,比起她这个不负责任的姐姐,庄卓源是一个贴心到让人想哭的弟弟。
“所以我以为你弟弟会成熟稳重点……”失意体前屈的梁海伦。
“你又没见过他,你怎么知道他不成熟?”护弟弟的庄卓嬅。
梁海伦从沙发上爬起来。
“我见过他了,他跟我同一班飞机,坐我后面,你不知道他今天回来吗?不过照理来讲他应该早回来了。”
庄卓嬅倒是对这个情况不是很了解。
“那可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