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可真算是自投罗网了。”
未等司徒松自叹命运,却又听得那醉鬼的声音传来:“原来你便是司徒松?难怪一副死了老婆的样子,我是任侠锋,相比司徒大少听说过这个名字吧?就是‘酔小鬼’,那个‘老酔鬼’的不肖徒弟。”
司徒松苦笑着摇了摇头,问道:“‘酔小鬼’?原来‘酔小鬼’也投奔了楚家么?”
任侠锋眼中闪过一瞬精光,瞧了司徒松一眼,眼见司徒松没有半点想要施展轻功逃走的想法,便转身朝那些乌篷船上,正待任侠锋一声号令,便一拥而上将司徒松捉拿的水手们摆摆手。
“去给老子捡回那酒,这人凭你们也是留不住,别在这里碍事。”那些水手闻言,自是不敢怠慢,当即摇橹划桨,往河心驶去。
“司徒大少,任某并非楚家的人,任某投奔的乃是司空少侠,不,与其说是投奔,不如说是司徒少侠救了任某一命,因此任某这一条命此后就是司徒少侠的了。”
司徒松瞧着面前这个“酔小鬼”,便不由得想起江湖之中关于任侠锋的传说。
任侠锋师父乃是“老酔鬼”任穹游,任穹游不仅仅是任侠锋授业恩师,更是任侠锋养父,任侠锋这个人从名字到武艺,无一不是任穹游赐予的。可以说,任穹游对于任侠锋而言,比亲生父亲更要亲近。
毕竟任侠锋无父无母这一点,江湖之中稍稍了解过任侠锋背景之人都知道。然而任穹游非但将任侠锋养大成人,授其武艺,更是将小女儿嫁给了任侠锋。
淮南任家在江湖之中虽不算什么大世家,但门中弟子却也有三十余位,任穹游长子任侠剑便曾经入过名人录之中,位列九十七。虽不及其父任侠锋排在五十余位这么耀眼,但一门之内出了两个名人录中人,对于小门小派来说已经实属不易了。
然而任侠锋以弱冠之年离开任家闯荡江湖,却在当年入了名人录第二十七位,这通常只有少林、昆仑这些千百年传承的名门大派弟子才能做得到的事情,却被一个小门小派的弟子做到了。
整个江湖如何能够不沸腾呢?虽然任侠锋并不像如今司空孤一般耀眼,但若将司空孤比作太阳,那么任侠锋在那一年看成月亮旁那颗最亮的星星还是可以的。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江湖新星,却在第一次回到任家之后,便将任家满门杀了个干干净净,便是他那尚未过门的妻子,据说也死在了任侠锋剑下。
十分看好任侠锋的也是一惊,于是次年恶人榜之中,任侠锋大名便列在了第十位,成功将被任侠锋铲除的“双钩”孟子游留下的位置取而代之。
任侠锋对于白道武林来说,是一颗流星,因为这件事发生在七年前,是以如今许多江湖人尚未遗忘这个“酔小鬼”任侠锋。毕竟任家绝学“醉剑”,当今世上也只有任侠锋一人掌握。
虽说在屠戮师门之后任侠锋便再也没有出现在江湖之中,但依据恶人榜规矩,榜上恶人除却确认死亡之外,即便再江湖之中销声匿迹,也得十年之后才能消除榜上恶名。
司徒松出身江宁名门司徒家,自然不会对于恶人榜上人物陌生,毕竟恶人榜上人物在黑道眼中是同道,而在白道侠客之中,却是扬名天下的一块垫脚石。
冀华廉便是将巴蜀恶人榜上所有人物一扫而空,这才换取了“三仙剑”的名号,即便是中原地区,也有不少人听说过冀华廉这个昆仑新秀的大名。
杀恶人榜上人物,扬名江湖的行径,与秋时入林狩猎一样,那一个个恶人榜上的名字,对于白道中人而言,就是一只只野兽。当然,像任侠锋这般凶残的野兽,可不是什么兔子狐狸,而是猛虎豺狼。
司徒松看着任侠锋那因酒而伤得不成样子的容貌,再瞧他眉心处一点悲愁,却是看不透任侠锋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
“司徒大少,家主下了令,说是要我去找一个姑娘,不知那姑娘可是你的红颜知己?”
听见任侠锋的问题,司徒松却不知这到底是陷阱,还是任侠锋要刻意透露给他消息。但司徒松却也只能老老实实承认小七的存在,回答道:“不是红颜知己,却是故人相托。”
“故人?可是大少方才望着这大河,脑中想着的那人么?”任侠锋言司徒松面色,便已得到了答案,当即笑道:“原来司徒大少也是个痴情人物,只不过我那家主行事追求稳妥,只怕大少那受故人相托的女子,最终也会下去陪伴大少吧。”
“任兄只是想要讥讽我一番么?司空孤只怕现在也在找我吧?任兄可要将我押过去?”
司徒松气定神闲,望着那秦淮河上正打捞酒壶的两艘乌篷船,乌篷船上那些水手一旦将船摇近,那水波便将酒葫芦推远一分,两船相逐之下,这酒葫芦便东窜西走,好像一直耗子一样。
“讥讽?大少说笑了,我这个人又疯又醉,哪里会讥讽人呢?只不过倘若大少想要和家主说什么‘一命换一命’的蠢话,任某劝大少还是罢了,家主绝不是什么心软的人,你与那个少女一个都不要想逃。”
“逃不走啊。”司徒松哈哈一笑,心中认定一个结局之后,那脑海中幻想的一切可能,便也烟消云散,如今脑子里空荡荡的,感觉就像这一望无际的天空一样杳渺。
“待他们回来,还望大少就不要反抗了,只不过若是大少想要趁此机会逃走……”
“逃走么?我旧伤未愈,丹田之中早已受了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