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孤?他不是……”王三爷看着面前这位神门执剑使,相较于那张面罩下半隐不现的模样,王三爷对于他方才口中那个人更感兴趣。“他现在应该已经去了襄州,想来不可能来太原才是,毕竟从太原赶往襄州赴李复‘秋山一聚’,未免有些匆忙……”执剑使言罢,又不知沉吟着什么,王三爷自然也不会去打搅,如今王家几乎人人头戴白绫,身着麻衣。又因为继承人无法确定的问题,而导致昨天夜里出现了一些动乱——那些动乱只不过是王师秦一系的王家子弟得知一些风声雨声之后自然反应而已。虽然已经料到了会发生什么,但处理这些麻烦事却还是花费了王三爷一番功夫。“‘秋山一聚’,莫非神门也……”王三爷瞪大了眼,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原来李复居然还敢给神门送去请柬?“本门自然不可能被他落下,整个江湖皆有请柬,却独本门没有,这怎么可以呢?倘若果真如此,李复也太不将本门放在眼里了吧?”执剑使笑了一声,笑声之中满是自嘲,当然还有一丁点轻蔑,似乎是想告诉王三爷李复召开此次秋山大会并不被神门放在眼里。“那么使者方才为何……”王三爷小心翼翼地问道,倘若杨家那边来的人果真是司空孤,而司空孤又果真如这位执剑使说得那般厉害,太原王家即便只是想要保下根基,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那人即便不是司空孤本人,也是司空孤手下9砉硭钏睿这般刻意藏住自己身份,出手从来不留有半分余地的,只怕除却司空孤那边的人外,整个江湖之中找不到第二种可能……”执剑使说这话时,多多少少有一些迟疑。在王三爷看来,事情再坏也坏不过当下了,杨家酒馆一事不可能是王家所为,倘若真如神门口中那般,在扬州、江宁之时司空孤从来都是以“诈计”自伤而使自己师出有名,那么杨家接下来使出的手段,大约就是以一处杨家酒馆为名,“征讨”在太原城中与杨家势同水火的王家了。“那么使者有没有什么办法……”执剑使笑了一声,一双从黑暗之中闪着精光,有些幽邃恐怖的眸子里,射出两道足以洞穿王三爷忐忑之心的光,那声音更是无比诱惑:“有,只不过王家或许要付出一些代价。”王三爷虽然有些警觉,却还是只能选择相信这位神门来使,他咽下一小口唾沫,迟疑地问道:“代价?”“当然,这个代价与活人无关,却需要王家付出一些绝不能付出的东西,如果非要说……大约有几分读书人口中‘杀身成仁’之意。”王三爷感觉自己正被一块巨石压在背上,自从兄长病逝之后,王三爷就感觉自己的背几乎没有直起来过。但在此刻,王三爷将腰板挺得笔直,身子也微微前倾,用无意中已经变得干涩无比的声音朝执剑使问道:“那么,这个代价究竟是什么?”“大哥,王家虽然死了一个王启轩,但无论是人脉还是洛阳城中的人马,实力都不在咱们之下,咱们又何必急于一时呢?更何况王家与神门之间关系颇深,咱们即便解决了王家,神门也绝不能支持咱们才是。毕竟神门支持的河东武林领头人是王家而不是咱们杨家……”与太原最大的兵器铺老板李万年谈好了一笔生意,又共饮了一席酒宴后,杨青桐才带着七分醉意晃晃悠悠被轿子载回了杨家,眯在床上躺了不到三个时辰后,杨青桐便醒了过来。在得知昨夜发生何事,二姐杨白莹又缘何被关了禁闭之后,杨青桐登时便提着剑闯入了杨黄荆与杨赤吉所在的小屋中,不顾杨赤吉的训斥与兄长的怒目相视,杨青桐凭着年轻人的愤怒,将心中真正的想法如同泼水一般泼到了兄长的脑袋上。杨黄荆自然不会因为被泼了水而恼羞成怒,此刻他镇定地盯着面前这位一母同胞的弟弟,冷冷地哼了一声,却没有责罚。“青铜,滚出去!”杨赤吉却不能像杨黄荆这般镇定,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说,在杨黄荆面前,杨赤吉必须表明自己的态度。杨青桐浑然不惧,他只是盯着兄长,说道:“李万年已经同意了咱们提出的条件,咱们现在根本没有必要对王家发动什么攻势,今日酒馆的仇,咱们可以先吞下来,底下的人闹事,咱们也可以先压着,根本没有必要与王家拼一个鱼死网破……”杨黄荆听到这里,终还是没有办法继续听下去了,他长叹一口气道:“如今江南盟大会在即,你觉得之后江湖局势将会变成何种模样?”杨青桐一时语塞,又涨红了脸道:“江湖局势……江湖局势变成何种模样,那也已经是后话了,与眼下之事有何干系?”见杨青桐这副模样,杨赤吉便也明白了杨黄荆方才那一声叹息究竟意味着什么,杨赤吉缓缓摇了摇脑袋,接下来又发出了与杨黄荆极为相似的一声长叹。“三弟,如今武林大势已经发生了巨变,秋山大会之后,将会发生什么,你应该也心中有数吧?”“江南盟与神门必有一战……但这件事与咱们有什么关系?太原距离他们可有十万八千里,何况咱们根本不需要考虑他们……”杨青桐话至一般,却不能继续往下说了,他兄长的那一声嗤笑,让杨青桐再难张开一张嘴。“三弟,你知道柳家么?”“柳家?柳家的事,我自然是知道的。”杨青桐不明白兄长突然提起这个“柳家”,究竟指的是什么,那个“柳家”,与今日之事有什么相干么?“柳家当年也可以与王家分庭抗礼,但最终却落得一个怎样结局,三弟你不会不知道吧?”杨青桐皱着眉,就这么看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