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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听了自以为懂女儿心事,诡秘的一笑:“难不成你还想日日摆着日日看?这也不难,你这次才人选上了,去了公主身边,有了天大的体面。到时候老夫人她们肯定有贺礼表示的。你到时候讨来也不为过。”

夏雪怜一听,当即立了烟眉,轻斥道:“母亲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能获得参选的机会,已经多仗侯府的名头,也多劳言世子出面打点,到时候不说我们答谢,却还要讨人家的东西。脸皮不要了吗?”

王氏对这个有些才貌的女儿十分爱护,再加上一病添三娇,她一月病三次便添好几回,如今娇着娇着,自己就有点怕她了。怕一言不合生气头晕不吃饭,也怕落泪咳嗽心口难受气不顺。久而久之,母亲在女儿面前就有点缩着了。

眼下瞧她发怒,王氏表面上便不再说什么,但心里终究不以为然:我为什么命运这么苦?为什么日子这么不幸?这原本就是侯府言家,就是言如海欠我的。如今我用他一点东西又怎样?

而于此同时,忠勇伯府,暖香呵笔展纸,写罢收工。慈恩堂靠窗的酸枝木福寿玉观音条案上,雪浪纸,松烟墨,苦香升腾。左看右看,还是不满意,团了一团,扔到火盆里。老太太看不明白,瞧孙女着急,便心疼的安慰:“暖丫头,手酸不酸?快来歇歇。”一边让糖儿那蜜果奶皮给她吃,一边道:“我看暖丫的字俊俏的很。咱不急啊,慢慢写。”

暖香皱着小脸,有些懊丧的走过来,伏在老人膝盖上:“奶奶,状态不对,总是写不好。”才人的参选,考校仪态,品德,女红,文墨。前三个倒还罢了,这第一关送作品入宫检验,要的是硬功夫,可不得细细琢磨了再交卷?

偏偏她过于重视,下笔艰难,几次瞻顾,越写越不中看,只觉得还不如平时所作。找人代笔?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以后伴在公主身边,那么些厉害的眼睛盯着,迟早有露马脚的时候。

前世暖香并未有机会参加这个活动。一则当时也没那实力,二则没这个念头。但这辈子她觉得还是给自己多准备点路子为好。上辈子言景行一去,作为言景行附属品的她就百无一用,可丢可弃,今生她要努力增加自己的附加值。想办法赚去一些个人资本。至少,这次参选若成功了,那万一,万万一前世的悲剧又出现,那好歹有个才人名号的她,也不会沦落的太惨。

打发老太太吃了药丸,睡中觉,暖香心思难定,信步走出院门。如今正值年下,各处张灯结彩,披红挂绿,伯府的松柏,忍冬上扎五彩绸花,热热闹闹的装扮起来。大红对子却是二少爷明光亲手写的,朱红金边纸,泥金大字,龙飞凤舞,也有几分气势。绕过状如赫连之形的假山,又逗一会儿屋檐下的黄雀,暖香尽量让自己放空,在脑海中默默勾勒字形字样。无价宝珠“龙女之泪”有安心镇定的效果,暖香把它戴到了手腕上轻轻摩挲。

约莫掌灯时分,暖香恍恍惚惚的躺下,从枕头下摸出了言景行当日绑在箭上射过来的手帕,看着那几个字,暖香仿佛能想象他的心思。眼见有人花球出手,十分不满,待到毁掉又觉得不大好,特意描补一番。想着想着暖香就笑出来,难得见他冲动,还真是挺有趣。玉色雪浪缎,墨梅几点,握在手里,按在心口,心中似温暖似甜蜜,暖香豁然开朗,当即披衣坐起,翻身下穿,提笔沉腕,一起呵成。

左看诚心,右看如意。暖香自觉超常发挥,格外得意。今晚又可以做个好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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