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只有哭笑不得才能形容此刻张春明的复杂心情了,因为一顿烤鱼而特地被抓回来,重点是抓回来以后发现强敌就在这里等着自己,那是怎样的一种坑爹。
仍是同样的杀洗烤,不一会儿便鱼香四溢,怪大叔不管不顾,直接抓起一条刚烤好的鱼就开始吃,看得张春明一愣愣的,他这才注意到,怪大叔好像根本就不怕烫。怪大叔仍是抠门,扔了一条给千面,挑拣半天,挑出最小的一尾给了张春明。
“这是徐州青鱼,只有此处深潭才有,极为难抓,能强筋固体,增强气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美味无比,好好享受吧,完事儿了去干掉那边个臭小子,一脸天老大我老二的样子,看不惯。”
千面走过来,低声地絮叨起来。幸得他声音比较低,麒麟内功也没有深厚到如此境界,不然听到他的话可能会委屈死,我这么谦虚,哪里看出来天老大我老二的狂傲了,面对你都不能出剑,我狂傲个屁啊。
不过千面的心理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张春明是他师弟,同样是老头子调教出来的人,现在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年轻人,论实力似乎比张春明还要高出一线,论年纪至多也就比张春明大一两岁,他心里是极不平衡的。在他的心中,老头子教出来的人,包括他们三个师兄,虽然常常被老头子嗤之以鼻,但是真正到了江湖上,肯定是不会比同年龄段的别的人弱的,越级挑战什么的,那也是家常便饭。
张春明没有答话,只是默默地吃鱼,默默地调整身体状态。他还不理解千面的想法,因为他没有经历过在老头子门下的辉煌岁月,老头子对他,可以说是付出心力最多也最少的放养式教法,导致他现在行走江湖,什么也不懂,但从另一个角度讲,老头子传授给他的是一种心态,一种潜移默化的理念,是比诸多技巧更加宝贵的东西,所以张春明纵然目前看来还比较弱,但是他的潜力是无限的,发展的方向也是多样的。
但是他不懂这些,他大概猜到了麒麟应该是与那些黑衣人一伙的,甚至可能就是那些黑袍剑士的首脑,此刻他心里想得就是一战克之,最好能将之生擒,而后把自己的兄弟换回来。
一条鱼并不大,所以吃得很快。张春明站起来,拔出了青纹剑。
“我的那两个兄弟是不是在你手上?”
“嗯。”
“那就来吧。我赢了你,放人,你赢了我,任你处置。”
“呵,不可能。”
千面笑了,像是在看着一个傻子一样有趣的笑容。
“你不可能赢我。”
张春明不再啰嗦,提剑便攻,不是他常用的流云剑法,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击,劈砍撩刺挑五大基础剑招中的直刺。出剑很快,似一道流光。
麒麟早有戒备了,拔剑的同时剑鞘飞出,挡开张春明刺过来的一剑,施展了同样的一招,直刺。比张春明更快,更稳。
张春明侧身,横扫,回旋飞踢,被麒麟游刃有余地躲过。
刺啦,麒麟的一剑从张春明后心擦过,没有伤到他,只是划破了他的衣衫,露出光溜溜地背,还有后心处一个梅花一样的伤疤。那伤疤就在心脏的正上方,看起来像是箭伤,也不知张春明受伤的时候是怎么从这一箭下活过来的。
停顿了一下,张春明再次与麒麟缠斗在一处,虽然处在下风,但是短时间内,不会失败。他全然没有注意到,后方一直看似漫不经心注意着他的千面在看到那个梅花伤疤之后,表情一瞬间的动容,也没有注意到,本来侧躺着观战的怪大叔已经坐了起来,表情有些肃然,有些惆怅。
两人都是年轻一辈中的天才,纵然张春明没有接受过正统的传授,也与麒麟斗了个旗鼓相当。他身法似游鱼,出剑无迹可寻,随意挥洒。麒麟的剑法中正平和,其实和他的性格是极为相符的,但是中正平和的剑法就意味着没有太多可供利用的破绽,步步紧逼,便能将你逐渐克死。如若没有意外,张春明不出二十招就会输掉半招,然后失手。
就在二人都将注意力提高到最顶峰的时候,千面的身影从原处消失了。
“且试试这一剑。”
一道声音幽幽地传来,随之而来的一道寒冷的,角度刁钻诡异的剑光。此时麒麟与张春明刚刚一个错身分开,这一剑来的时机太巧,太奇怪。乍一看,似要刺他胸膛,仔细看好像是指向眉心,再一思考好像又是要废他右臂。只此一剑,张春明与麒麟二人在匆匆一瞥中至少看出来四五种变化,每一种都很诡异很刁钻,都使人感到阴冷。
“卑鄙。”
麒麟怒喝一声,完全没有办法抵挡这一剑。纵然他此刻全神戒备,也是避不开这一剑的。最后那一剑却是刺向麒麟喉头,张春明觉得这一幕好像在哪儿见过。
剑尖闪着锋芒堪堪停在麒麟的喉头,细碎的汗毛被剑气刺激得倒立起来。麒麟两眼一番,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远处,晒太阳的怪大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躺了下去,此刻翻了个身子,面朝潭水。
收剑,转身,走到水潭边上,好像随手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又好像对刚刚的出手很不满意,很不尽兴。千面一屁股坐在砂石滩上,嘴里嘀咕着,“中看不中用,跟这个臭小子一样啊。”
这嘀咕虽然小声,却有种在张春明耳边说起的奇异感觉,听得他脸上直抽抽。他收起剑,走到千面身边。
“师兄,为什么又出手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