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程俊钧在官场在军曹里过活的人,哪里还能看不出程张氏眼里的意思。
他虽然不是不通文墨,也不屑于去跟一个女人说些甚么,最后导致一直到斌哥儿的出世,这对夫妇的一日所说的话都不会超过十句。
斌哥儿出世后,第一次做阿爹的程文斌是非常的激动的,他对自己的娃像许许多多的父亲一样都是抱着期待的。
他会在下朝的第一时间回府,就是为了看斌哥儿是否睡醒了;他会去市集收集一些小儿喜欢的东西带回家给斌哥儿,尽管那时候他才几个月大;他会面无表情内心紧张的学着去抱起斌哥儿,就怕自己一不小心把他的脖子都给掐断了……
可是现实给了他沉重的一击,程张氏根本就不喜他靠近斌哥儿。经常在他下朝回来的那个时间里把斌哥儿给哄睡了,或者是带着他回娘家去。
觉察到这点之后,程俊钧就觉得索然无味了,索性也不像往常那样直接下朝就去看孩子,后来更加是避开程张氏。
在程文斌还不到两岁的时候,跟着阿爹阿娘去蔺县给阿爹拜寿,遇上了天花,不得不留在蔺县。
这一留就是四五年,再见到孩子的时候,程俊钧才惊觉的发现他已经长得快到自己的心窝处了。
可是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跟他相处了,直到今天他知道孩子为了他跟别人打架,被打得鼻子都出血了,他才猛然的醒悟。
仅仅是带他到市上转圈、给他买喜欢的东西是不够的。
这会儿听见程张氏话里有话的意思,程俊钧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避开,而是蹲下来认真的看着程文斌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修身并不是一味的忍让,而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在其他人侵犯到我们的时候,如果我们有能力当场报复回去的,就该当场报复回去。如果我们尚不具备那样的能力的,我们就可以回来再想办法,做到把敌人一击而退,让他们害怕,再也不敢和你对敌。”。
这话儿听得程文斌两眼发亮,气得程张氏浑身都抖了起来,“郎君怎可如此教育小郎?这不是君子所为。要知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程俊钧不耐烦的挥挥手,不客气的道,“我儿自有我教,你这个女人只管管好后院就是了。以前不过是不愿和你多费口舌罢了,不是怕了你,别再得寸进尺。”。
阿娘再不好,程文斌也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的,他不忍看到阿娘被阿爹训说,整张小脸都纠成了一只皱巴巴的包子,对程俊钧哀求道;“爹……”。
程俊钧看到儿子这样,倒是不再说程张氏了。只是从那天开始,程文斌的进学被他接了过去,程张氏再也不能插手进去。
程张氏不敢作罢,给程铭礼去信投诉程俊钧插手程文斌的进学并且是不合理的插手,又回到娘家让自家阿爹阿娘出门训斥程俊钧。
程铭礼倒是真的怕大老粗儿子毁了斌哥儿这根好苗子,来信训斥。
可是程俊钧根本就不像往常那样除了武学甚么都听阿爹的,在儿子的进学上他寸步不让。
而张岳父满口的之乎者也的听得程俊钧昏昏欲睡,听了两个多时辰倒是挺好的睡了一觉。
张岳母的各种侮辱性词语,程俊钧都是左耳进右耳出,最后还当着她的面掏了一把耳朵。
恶心得她气得挥着手帕,被丫头扶着直接走人,并且留下狠话,“你程二郎如今翅已硬,看来是不需要我们虎门张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