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响起脚步声,应该是大夫到了。
沙暖将门开了一道缝,往外看去,“好像是月卯姑娘!”
“哦!”颜十七并没有多少意外,转向李四道:“他是怎么折腾病的?”
李四道:“四老爷在院子里呆坐了一晚上,属下劝了好几次都没有劝动。”
“你已经尽力了!下去歇着!这次多亏了你!”颜十七由衷的道。
李四一抱拳,“姑娘客气了!是属下应该做的!属下随时待命。偿”
颜十七目送着人离去,就又陷入了发呆里。
出继颜如柏和颜十八,是范姨娘答应赴死的条件?
这一步,还真是好算计啊!
颜十八毕竟已经到了说亲的年龄,一个嫡出的身份,的确会让她的亲事更上一层楼。
人往高处走,这原也没什么错。
但要踩着亲人上位,怎么都觉得让人寒战连连。
舍弃自己亲娘的命去换一个前程,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会做出这般狼心狗肺的事情吗?
她颜十八就肯!
用范姨娘的命,来换一个嫡出的身份,还是这般的迫不及待。
至于亲爹,更是无用则弃。
哪怕在亲爹的心上捅一刀子,都在所不惜。
这份子狠劲,她真是自叹弗如啊!
只可惜,姨娘教导出来的人,终归是眼皮子浅了点儿。
她怎么就料定颜秉正不会起复呢?
颜家人不待见颜秉正,这一点儿,除了颜秉正自己,其他所有人都能看出来。
颜十八当然比谁看的都清楚。
但是,颜家人指望不上,不是还有高家人吗?
要知道颜秉正可是有个身为帝师的岳父的啊!
而且这个岳父,眼下似乎还正圣宠不断。
颜十八就没想到这一点儿吗?
还是说,高氏那日和离的决绝给了她顿悟吗?
那就是,高家已经舍弃颜秉正了,所以,颜秉正起复的可能也就等同于零了。
若真是这样,那么,那个暗地里指挥他们回去颜府看戏的人,其心计也未免太可怕了。
一环连一环,可谓环环相扣啊!
既是如此,那五十万两银子对于他来说,是不是也是小菜一碟呢?
沙暖道:“姑娘,这屋子阴冷,还是不要久呆的好。”
颜十七道:“走!去看看!”
再入主屋,一身淡粉衣裙的月卯已经把脉完毕。
“如何了?”颜如松急急的问。
月卯起身,看了甫进门的颜十七一眼,“令尊只是感染了风寒,先吃三副药看看!只是这外在的病好医,心里的病却是没有特效药的。”
颜十七道:“多谢月卯姑娘了!月卯姑娘请随我来写药方!”
转身,率先出了屋,将月卯引到了书房。
沙暖研磨,颜十七只是远远的看着。
月卯也只专注于写药方。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了寂静。
待到药方写完,沙暖拿着出去吩咐人去抓药了。
颜十七正想着送客,月卯却毫不客气的到了一旁的茶几旁坐了下来。“十七小姐对令尊,好像不是很关心啊!”
颜十七站着不动,道:“月卯姑娘好像对我的家务事很是关心啊!”
月卯道:“十七小姐如今可是京城的风云人物,我这想不关心都难呢!”
颜十七翘了唇角,“那倒是难为月卯姑娘了呢!家父正病着,就不留月卯姑娘喝茶了!月卯姑娘走好!”
月卯阴了脸,“颜十七,你有什么可猖狂的?”
“又来了!”颜十七抚额,“那你究竟意欲何为?我有得罪你吗?我有碍你的事吗?你若是看我不顺眼,可以不看的,真的!”
其实,月卯那张脸,她也是不愿意看的。
所以,她不走,她走。
“颜十七!”月卯咬牙切齿的喊。
颜十七却不为所动,头也不回的开门走了出去。
月卯的动作却更快,三两步就追了上来,猛的扯了颜十七的胳膊一把。
颜十七的身子本来就娇弱,被她这么一扯,哪还站得住,猛的趔趄了一下,眼看着屁股着地。
却被人一下子揽了起来。
颜十七站稳后扭头,就看到了报晓一脸的愤怒,眼睛喷火似的盯着月卯,“你够了啊!”
颜十七轻轻拍了拍报晓的手,“你能及时赶到,真是太好了。”
报晓道:“姑娘别管!先回去!太太那边喊你!她交给我来对付!”
颜十七摇摇头,“报晓,你记着,跟这种人不需要动手!”
报晓道:“奴婢就怕姑娘心软!”
颜十七翘了唇角,“那是从前!”视线冷冷的落在月卯的身上,“你有什么可猖狂的?”
把刚才那句话还了回去。
月卯绞着手,脸上青红变化,“我乃知府之女,若无十年前的瘟疫,我父若活着,现在至少是四品以上的大员,我又怎会被踩成泥?”
颜十七冷笑,“我父无官无职,但谁又敢把我踩成泥?”
“那是因为你有一个当帝师的外祖父!”月卯抢白道。
颜十七像看一直蚂蚁似的看着她,只觉得眼前的人是这般的渺小和可悲。“杜锦彩是一品侯之女,不还是被自己作成了泥?可见,是不是泥,不是被别人踩,是自己自甘堕落的!你走!从今后,我不想再看见你!”
“颜十七,你凭什么高高在上?我不甘心!”月卯苍白着脸大喊大叫。
倒把屋内的人喊了出来,颜如松快步到了颜十七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