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十七道:“老爷没说见还是不见?”
青枝道:“老爷都给了回帖,约着明日来府上用午饭。”
颜十七点点头,“以后前院那边的动静,多留意一些。”
青枝点点头,“奴婢省的了!”
颜十七挥挥手,示意她下去偿。
心下对于颜秉正这个时候来找高氏,也算是有了个底儿。
宴请从前的学生,自然还得高氏这个主母张罗撄。
颜秉正此来,也是为了招呼高氏一声。
颜十七这么一琢磨,也是觉出了颜秉正的变化。
从前的颜秉正,保持的心态一直都是独善其身的。
对于人情走动,一向不太热衷。
面对那些个混的比自己好的同窗,他认为登人家的门,是存了巴结的心思。就算自己心里坦荡,还是不想落人口实。
而那些个从莒州书院走出来的学生,尤其是那些个有出息的,他也是端着,拉不下脸面往人家面前凑。
现在,他不但登了齐英的门,而且居然允许自己的学生上门了,他这是想做什么?
真的是打算为出仕做准备了吗?
就是不知,他这么积极的目的是什么了。
是因为庶子庶女嫌弃他无能离他而去给的刺激?
那他出仕的目的,该不是还想为那两个谋一个退路吧?
他若真存了这样的心思,那还是把他送回莒州书院继续教书的好。
想着明天还要早起去沅王府帮忙,颜十七便早早的睡了。
白天折腾了这一趟,她也确实累了。一觉到天亮,竟是连个梦都没做。
在高氏屋里吃早饭,高氏果然说起了中午宴请的事情。
颜秉正的意思,在家里宴请,让颜如松帮着招待客人,趁机让颜如松多结识些才俊,以便将来朝中好做官。
颜十七道:“他早该如此了!”
高氏冷哼一声,“就他那点儿人脉,谁稀罕?你外祖父在朝中的影响,不比他大?”
颜十七道:“娘亲也别怪槿儿说句中肯的话,外祖父在朝中的影响,来源于皇上的信任。从前立于朝中,身为帝师,那就是一个孤臣。或许有结交的挚友,但说到门生,似乎就很少了。毕竟,有勇气跟皇上一个老师的人,不多。”
高氏叹气,这些事她何尝不懂?刚刚不过是气话而已。
颜十七继续道:“父亲做了十几年的莒州书院的院长,莒州书院为大顺培养了多少人才,娘亲比我要清楚。”
高氏道:“算了!总归是没有和离,他的事,我也不能不管。”
颜十七笑笑,“娘亲想岔了。娘亲管的,不是父亲的事,而是哥哥的事。”
高氏一怔。
颜十七便不多说了,低头喝粥。
她的娘亲是何其聪明的人,只需点到为止就好了。
颜秉正把人集中来,让颜如松帮着待客,这就是要把颜如松往外推的意思。
既是为了颜如松好,相信高氏做起来,也就少了怨气。
颜十七吃了早饭,便要动身去沅王府了,是昨日跟沅王妃约好的。
高氏的意思,本来是让颜如松护送的。
如今颜如松有事,她也走不开,就只能颜十七自己去了。
高氏不放心的嘱咐了又嘱咐,对着随行的报晓和沙暖更是好一番敲打。然后,安排好了李一李二护送,这才将人放行。
大年初四,街市上还没有开业。
行走在道上的,都是些走亲访友的。
富贵人家乘坐马车,贫寒之家则是步行。
颜十七坐在马车上,无所事事的翻着书。
沙暖见她也没看进去多少,便没话找话道:“姑娘,别看了!这车是晃来晃去的,仔细眼晕。奴婢陪你说说话吧!”
颜十七干脆扔了书,抬手掀起窗帘,往外面看了一眼,正看到李一笔直的骑在马上。
想着这兄弟四人是当初沈铨给找的,如今看来,只怕也是赵翀的人了。
那家伙,早就在她身边罗织了天罗地网,她还能怎么逃?
“沙暖,你今年多大?”颜十七冷不丁的问。
沙暖道:“奴婢跟姑娘同年,虚岁也是十九了。泥融小一岁。”
颜十七盯着她看,“从前我是傻的,倒是耽搁了你们。所谓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可有什么想法?”
沙暖一听,登即就红了脸,然后又白了,“奴婢还想在姑娘身边多伺候几年。奴婢不想嫁!”
颜十七摇摇头,“谁说嫁了人就不能在我身边伺候了?”
沙暖低头不语。
报晓笑笑,“姑娘也是,哪有当着人家的面,跟人家说亲事的。”
颜十七挑挑眉,“怎么没有?我的亲事,不就一直被人当着面说吗?”
沙暖道:“姑娘这是要把这些日子受的尴尬,报复在奴婢身上吗?”
颜十七呵呵笑,“沙暖,今儿是我问话,你有什么想法,就赶紧说说。哪天娘亲来问话了,你怕就只能当个闷葫芦了。掌握了主动权,我也好为你原宥一下。”
沙暖摇摇头,“奴婢没有什么想法,但凭姑娘做主。”
颜十七道:“我的亲事,娘亲都希望我能找个投缘的。你们的亲事,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你回去也跟泥融通个气,赶紧自己掂量掂量。是嫁个管事也好,还是嫁给府里的护卫也好,我都由着你们。”
报晓道:“沙暖还不赶紧谢恩啊!放眼京城,像姑娘这样子开明的主子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呢!”
颜十七笑笑,“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