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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十七的视线不自觉的上移,黑曜石般的眼眸里,没有了幽深的漩涡,却是一片迷蒙。

他的双眼皮可真是好看!

高氏闪身,挡在了二人之间,“赵大人,小女可算过关?”

赵巡抚唇动,“错了三处!”

高氏微微笑,“不是人人在听过一遍后,都能只错三处的。民妇自认就做不到。大人可否告知曲名?”

“十七小姐已经知道了!”话音落,人已经到了亭外。只是最后一级台阶踩空,整个的人踉跄了一下。

沈铨眼疾手快的扶住。

赵巡抚甩掉沈铨的手,疾步走向马车。

颜十七蹙眉,“他怎么了,这是?我弹错了,他至于这么失态吗?”

高氏叹气,“这个赵翀,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赵翀?他叫赵翀啊!”并非多么出彩的名字,咀嚼在嘴边,却痒痒在心间。

本该左耳进右耳出,却又为何嗡嗡在脑中萦绕不去?

马车上的沈铨也是一脸的惶惑,倒了杯茶,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主子,颜十七今天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只听一遍,仅错三处,已经是常人难以企及的了。”

他家主子对自己要求高,这是毋庸置疑的。对底下人要求高,他们也都认了。可对一个初次打交道的小丫头就要求这么高,是不是太多了点儿?

主子刚刚弹奏的那首曲子,他相信外界是没有流传的,应该是主子自创的。

颜十七乍听之后,能够从头弹到尾,已经很不错了。

主子爱才之心,他可以理解。近些年的有能之士,也已经被他们招揽个七七八八。但是这颜十七再聪明,也毕竟是大家小姐,看高氏那护犊子的样儿,是断不可能允许其抛头露面的吧!

赵翀没有伸手去接杯子,神色已经有所恢复,“我故意弹错了三处,她却全弹对了。”

“啊?”沈铨手中的杯子摇晃了一下,水洒了出来。

等他手忙脚乱的收拾妥当,那边已经倚在车厢上闭目养神,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

沈铨刚想缩到角落去,那边却又开了口,“让他们的马车先走。”

沈铨便赶紧吩咐车夫,找个僻静的地方暂停了下来。直到颜府的马车驶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才重新上路。

“主子太谨慎了点儿!如今满城瘟疫,就算有人要作怪,也不会选在这个关口吧!”

有瘟疫这个天灾在,的确是镇住了某些人,让作恶的心思暂时歇了歇。

“就算瘟疫在,陷害颜如松的人可曾停手?”冰冰冷冷的声音。

沈铨吞咽了下口水,“主子还真是爱惜那颜如松之才啊!”

这话怎么都听着有点儿酸涩的抱怨。

赵翀的眼睛倏然睁开,“他是状元之才!”

沈铨道:“但性子跟他爹一样,太过耿直,未必适合官场。”

赵翀道:“官场也未必都是油滑之人,有的地方可就离不开耿直,比如大理寺,比如刑部。”

沈铨道:“主子这是要把他培养成一把刀?可这刀要想出锋,怕得十年之功。”

“那又何妨?”赵翀再次闭了眼睛,“为得一利刃,纵使磨砺十年也值。真的需要那么久吗?颜如松不是颜秉正!”

沈铨抿唇,知道此刻应该闭嘴,却还是忍不住的开了口,“主子一向不是心软之人,这次为何要保他的家人?属下以为,痛失亲人的仇恨比亲人得救的感恩,更容易激发斗志。”

“颜如松不是常人!你话太多了!”这声音并没有多少寒意,却让人禁不住打寒战。

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马车突的一颠,赵翀的眼睛倏地睁开,“前面的马车离得有多远?”

沈铨揉了揉耳朵,“五十米开外吧!”

他家主子今日明显的心神不宁啊!

有心说点儿什么吧,又怕招来嫌弃,只得闭紧了嘴巴。

抬手掀帘往外看,山路有些崎岖。往上是山坡,往下也是山坡。

如果真的会出什么意外的话,那也是------

“啊——”女子的惨叫声突然传来,不止一声。

还混合着马的嘶鸣。

“真的出事了!”沈铨第一时间看向赵翀。

赵翀也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属下亲自去看看!”人随着声音已经飘到了车外。

车门飞快的开了又合。

“加速!”赵翀阴寒的吐出了两个字。

突然加快的车速,五十米的距离不难超越。

马车停住,传来车夫急急地声音,“大人,颜府的马车滚坡了!”

赵翀一撩衣摆,跳下了马车。

不是遇袭,不是惊马,却是滚坡。

若是前两者,还可以有相救的时机。就算是马不通人性,惊了,也会顺着路走。

可这车一下子翻下山坡,就是千钧一发了。

雪上加霜的是,坡下是悬崖。

马已经悬在崖外,车厢也已经探了出去。

沈铨已经到了近前,掏出匕首,果断弃马。

马的挣扎和嘶鸣声戛然而止。

赵翀身动,车夫比他还要迅速,“属下去!”

比赵翀还要高壮的身体,本是看着笨重,却没想到移动起来却是快的很,三两步就到了颜府的车厢那儿。

蒲扇般的大手抓住箱体,大吼一声,愣是将箱体拖回了半米。

沈铨则开始从车厢里往外拽人。

最先出来的是月卯,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有些红肿,但胳膊腿儿都能动,看起来并无大碍。<


状态提示:第七十八章 震惊--第3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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