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松古怪的看了颜十七一眼,然后将笑弯了眉眼的沈铨送了出去。
待到他们的身影消失,颜十七才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了一长串大笑。
高氏满脸的无奈,“这丫头!又抽的什么风?”
颜十七干脆倚到了高氏身上,笑的浑身颤抖。
颜如松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奇怪道:“妹妹这是怎么了?”
高氏抬手,在她的胳膊上轻轻拧了一下偿。
颜十七夸张的大叫,笑也就止了。转向颜如松的时候,唇角依旧翘的老高,“哥哥,刚才沈先生的话可曾听明白了?侍郎大人怕麻烦呢!所以,哥哥千万别给人家找麻烦啊!”
颜如松皱眉,“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
颜十七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忍不住的叹气,“哥哥这心,就是太实诚了。”
高氏斜了她一眼,“哪像你,弯弯心眼那么多。刚才什么那么好笑?都差点儿笑岔了气。”
颜十七道:“娘亲不觉得那赵大人是个妙人吗?咱们这边正愁着怎么给哥哥斩断藤萝院那边的尾巴,那赵大人就适时的送了借口过来。还真是及时啊!如此,就是父亲那边,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高氏拉起颜十七微凉的小手,往里走,“小小年纪,整天瞎操心,累不累啊?这事,纵使没有赵大人递过来的这个枕头,咱也可以睡个安稳觉。你放心,藤萝院那边,不算计松儿我倒也懒得管他们,一旦把手伸长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颜十七两眼放光的盯着高氏的侧脸,“原来,娘亲心中早有了主意了啊!”
高氏冷哼,“你就瞧好吧!”
乔嬷嬷远远的走来,颜十七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人来了吗?”
乔嬷嬷笑道:“说是在祠堂里跪了一夜,伤了膝盖,不能走了。老奴就自作主张找了两个粗使的婆子,将人抬到老爷那儿去了。”
颜十七冲着乔嬷嬷竖起了大拇指。
高氏道:“让晚晴跑一趟本家那边,去把郭嬷嬷喊来,就说我要跟她商量后日启程的事宜。”
颜十七举着的大拇指就移到了高氏眼前。
高氏打掉她的小手,“走!去看看!”
颜十七的嘴巴就咧到了耳根。
刚踏进院门,就听到了嘤嘤哭声。
颜十七撇嘴,“父亲这屋子的窗子密封不好吗?”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范姨娘还真是深谙此道啊!
而这些烂招数,高氏是绝对不屑于用的。
莫非这就是妾室与正室的区别?
高氏的脸就拉了下来。
内室,颜秉正的榻上,范姨娘正半个屁股坐在上面,哭的梨花带雨。接触到高氏凛然的气势,差点儿一个不稳,跌坐到地上。
丫鬟金钏连忙伸手搀扶,“姨娘,您的膝盖伤着了,倚着奴婢站吧!”
颜十七就看了这个容貌普通的丫鬟一眼,倒是个心眼活泛的。
这是明目张胆的给颜秉正递话,给高氏这个主母上眼药呢!
颜秉正闭了眼睛,仿若睡着了般。
只是身体起伏的厉害,根本就是情绪不稳。
妻妾相争,在他病重的时候上演,也是够寒心的。
高氏冲着外面喊:“叠青,给姨娘搬张椅子来。既是站不得,那就坐着吧!”
颜如松端着药进来,到了榻前。
颜十七也急忙过去,接过了药碗,轻声道:“父亲,醒一醒!喝过了药再睡吧!”
颜秉正这才睁开了眼睛,两眼无神的看着颜十七,沙哑着声音,道:“这样的事情,交给下人做就好了!”
颜十七笑笑,“十七怕父亲畏苦,不乖乖吃药,所以得亲自看着才放心。”
颜如松坐到榻边,给了欲往上起的颜秉正一个助力,并扶着他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颜十七端着药碗上前,舀起一勺,放在唇边试了试。小脸立马皱成了核桃,“还真苦!不过已经不烫了,父亲一口气喝了,别品滋味。喝完药,出一身汗,就会好了。”
颜秉正看着颜十七亲自试药的举动,纯真而俏皮,心下立马回暖。
也不用颜十七喂药了,接过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颜十七又连忙从幽草手中接过水,“父亲喝两口,去去嘴里的药气。”
颜秉正就着她手里的杯子喝了两口,然后眼睛瞅着她腰间的荷包,“你喜欢随身带的糖呢?”
颜十七哭笑不得,“父亲已经很久不给十七买糖了,现在却还要来算计十七的荷包。早就没了!这个荷包是空的,有糖的早被小白搜刮去了。”
颜秉正咧嘴,笑了笑。
颜如松连忙将其身体放平了。
颜秉正转身面朝里,挥了挥手,“都下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高氏声音平静的道:“松儿,十七,赶紧回去,该干吗就干吗去!范姨娘平时服侍老爷最是细心不过,就留下陪着老爷吧!老爷睡着的时候,千万别出声打扰。老爷若是醒着,倒也不用你亲自干什么,端水送汤这种活,你盯着下人干就好了。”
范姨娘一脸菜色,却也是不敢不从。
高氏这才带着颜十七回了隐逸院,进门第一句话就是,“宁为贫家妻,不为富家妾。十七,好好的女孩儿家,是没有愿意去给人做妾的。纵使那男子再怎么风华绝代,做了他的妾,在主母面前一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
颜十七如同被什么击中了般,呆若木鸡。
高氏一回头,看到了颜十七苍白如雪的脸色,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