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吉星就更委屈了,“奴才不说这个还说,一说这个,那假吉星居然说,如今的人为了行骗,居然把子孙根都不要了。还说奴才真要是净过身的,那肯定也是为了做戏做足了。”
“噗——”周怿不是笑喷了,实在是被这种强词夺理的说法给镇住了。
想到吉星这个正主儿都被陷害进了大牢,他这个无意中摸了她不该摸的地方的人,是不是要面临的整治更惨?
周怿这么想着,整个人就更加不好了。
似乎自从碰上那个丫头后,浑身就说不出的憋屈。
将吉星打发下去,周怿躺在榻上,经历好久的思想角逐才终于睡着了。
周怿一大早是被吵醒的。
一个机灵起身,才想起说了让乞丐们到荣盛客栈领钱的。
周怿收拾妥当,到了对面的酒楼,坐到二楼的窗前,看着荣盛客栈的景况。
乞丐三三两两而来,倒也没扎堆。
虽然只有小乞丐,但足以让这个县城的角角落落鲜活了起来。
周怿等的,无非是郑志的上门。
那个郑志既是眼里容不下乞丐的,认为乞丐的存在是给他的政绩抹黑的,那么如此多的乞丐出现在街头,他总该有所行动吧?
周怿要的就是郑志在慌乱之下的铁血手腕。
明知道太子要进城,城里的乞丐却一窝蜂的聚拢,那郑志的反应可就很令人期待了。
没有比当场抓个现形更省事和畅快人心的了。
只是,这随着太阳的移动,为何郑志那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
别说郑志亲自到场了,就是派个衙役来都是没影儿的事。
莫非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周怿的心里就开始没底了起来,面上也愈显焦躁。
然后雅间的门被打开,月涌走了进来,“主子,外面有个蒙面女子求见。”
周怿一个机灵,“让她进来!”
小丫头终于按捺不住的上门了嘛!
他倒是要问问,她昨日扮作吉星进了县衙,究竟跟那郑志说了什么,以至于郑志如今按兵不动了。
进来的却是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蒙着面纱,细长的眼睛。
明显的,不是古灵精怪的那个。
“奴婢青黛见过周少爷!”端看那行礼的姿势,就知道是大家门户里调教出来的。
周怿盯着她看,耐着性子道:“你要见我何事?”
虽然不是那小丫头,也定然与那小丫头有关。
青黛道:“我家姑娘有请周少爷过府一叙。”
周怿坐着不动,“你家姑娘究竟是什么人?”
青黛道:“我家姑娘姓岳名莹,老太爷乃是青龙县的一名隐士。有什么话,周少爷还是当面问我家姑娘的好。”
周怿这才起身,“那就走一趟吧!”
原来是青龙县人士啊!
心里腹诽,祖父既然选择了青龙县避世,那里应该地杰人灵才是,怎么就出了个这么捉摸不透的小魔星。
月涌阻止道:“主子,小心有诈!”
周怿苦笑,明知山有虎,也得往虎山行啊!
谁让昨晚把那小丫头给惹着了呢!
人家既是知晓他是何方神圣,那么,他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
与其被动着躲避,被那个小丫头恨上,倒不如主动凑上去,让她出了那口气。
免得那小丫头又想出什么刁钻的主意,让人应接不暇。
出了酒楼,楼下停了两辆马车。
青黛指着后面的那辆,“周少爷请上车!姑娘只请了周少爷一人,其他人就不必跟随了。”
月涌看向周怿。
周怿摆摆手,“稳住这里的形势!”
毫不迟疑的上了马车。
马蹄敲击在石板路上,发出规律的声响。
空气中的湿度越来越浓。
周怿端坐在马车里,不用掀车帘也知道,应该是奔着白云湖而来。
果然,下了马车,就是到了白云湖的岸边。
青黛率先上了一艘画舫。
周怿猜测着,莫非那小丫头就在画舫上?
望了一下四周的景致,也跟了上去。
画舫开动,周怿才知道,里面除了船工并没有别人。
望着越来越近的岛屿,断定应该是在岛上了。
白云湖上的岛屿众多,画舫绕来绕去,最终驶向了离岸边最远的湖心岛。
岛上树木葱郁,临近正午的时光,知了正不知疲倦的聒噪着。
一顶软轿到了近前。
青黛道:“姑娘为周少爷准备的!”
周怿撇撇嘴,“我没有那么娇贵!”倒背着手,抬脚往前走。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走就走了两刻钟。
偏头顶的太阳不解风情,肆无忌惮的散发着热量,在没有树荫的地方,他觉得自己都快被烤焦了。
柳暗花明,好歹看到了村落的建筑。
却是很少看到人影。
脚步停在了一座高门大院前。
大门是敞开的,并没有看到小厮之类的人。
空城计?周怿不觉提高了警惕。
不过转而又觉得很好笑,他现在已经是人家案板上的肉了,还有什么好挣扎的?
周怿正想着,前面的青黛身形一闪,然后人就不见了。
紧接着琴声起。
周怿的眸子就瞬间眯了起来。
只因为那首曲子,他并不陌生,正是当年颜十七用瑟弹奏的那首《暮阳残雪》。
曾经,废太子妃杜锦屏凭着偷梁换柱来的《暮阳残雪》,风靡京城。那个时候,那人的风头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