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美妇开口。
苏小月听话的抬起头来。
美妇瞧着苏小月一张秀气的小脸上,秀眉纤长,双眸流动,肤色白腻,倒是难得。
“你刚才说要先预支些银两建房子,不知要预支多少?”美妇声音婉转。
苏小月不亢不卑的回答道:“农妇苏小月,家住方家村,多谢张府照顾,有了一条生计,而今冒言向贵府预支十两银子,若贵府信任农妇,农妇愿立下字据,定时送菜入府。”
十两银子于张太太来说小事一桩,有时打赏下人都不只这一点,只是两家既为生意,有来有往必须明细。
室内静默无声,苏小月以为张府觉得银两给的太多,心里正揣摩,张太太发话了,“叫管事的立上字据给苏姑娘按手印。”
苏小月没想到张府还真的应承了,十两银子,按现在送货的份量,恐怕要一年才能还上。
字据立好,张太太并没有让她走。
苏小月眼瞅着这张府的主子还有话同她讲,果然,她挥退了下人,身边只留了个贴身的嬷嬷,连花姑都退了下去。
人走完了,张太太向苏小月招手。
苏小月立即明悟,这是要说贴己话了,于是走向她。
人来到了身边,张太太又细细打量了她一眼,含笑道:“是位玲珑人,样貌也不错,是个有福气的。”
“今个儿我预支给你银两,看的是你的人品,但这生意得讲明白,立了这字据,你以后的菜就只能送到我张府,不能再送给别人,你将来若是产量高了,我张府全都收了,要多少收多少,价格不会亏待你。”
“上批你送的菜府上送了一些去县学,得到不少人青睐,因为量少,价格也跟着提了上去,第一次吃啦,难免图个新鲜,以后定然是不会卖这个价钱的,就算是量少,也不能这么赚了学生们的银子。”
张太太说话倒是个实诚的,县学里卖出三道菜二两银子的事,定然有不少人说了出去了,她这是怕她多想呢。
“农妇明白,张府能收我们庄稼人从山里弄的野菜就已经感激不尽了,也是给农妇一条赚钱的门路。”
张太太听到这话,觉得苏小月是个懂事的,于是又叮嘱道:“张府书香之地,也只是给县学里的学生送些菜赚个本而已,不得向外人多说,免得误会。”
苏小月连连点头。这时代重农轻商,何况还是南国的大儒,若是让人知道后宅之地还做起了行商之道,那张大人的名声也会跟着蒙尘。
从张府出来,苏小月心里高兴,有了这十两银子,家中建房子不成问题,如今又听到张府有多少收多少的话,决定回去建房子的时候,暖房一定不能少,只要控制好温度,到了冬日也能做豆芽菜。
因为不是集市,苏小月别的都没有买,只在原先卖鸡的那一户人家又买了四只鸡,加上家里的那一只,就有五只了,就算有鸡子不下蛋,也能落到一两个给孩子吃。
买了鸡又买了面粉,坐上方金贵的牛车回了村子。
到了家,苏小月拉着方河进屋,把手中的银子放在桌上,方河的脸上也露出了喜色。昨日两人还商量着要怎么规划来着,这会儿得了这些银子,按着昨日的规划来做屋子不成问题。
方河又在昨日规划的图上画了一个圈,他说:“建个围墙吧,建高一些,没人爬得进去,也免得三两天的爬在墙上看我们家做什么赚钱的活计,乱咬舌根。”
左后两位邻居显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相隔不远是方二福的家,再过去几家又有罗二梅,的确有可能站在墙外偷看。
两人商量好,明日方河便去找三爷,把方大业六两银子的地钱给了,剩下的四两银子按着规划差不多能建好房子。家里先前的三两银子留着,苏阿吉给的二两银子得抽个时间还回去。
这么算来,大约年前就能搬进新房了。
夫妻两聊得高兴,晚上省着点吃了豆粉糊糊也觉得美味了。
苏小月抱着孩子躺在男人的怀里,待孩子睡着,两人聊到了半夜才安心睡下。
第二日,苏小月推着方河出了方家院子的门,那边镇上看病的人昨夜竟连夜回了家,这会儿大清早的大房的门就开了。
元南花睡不着,自几日前打听到方河要搬出去,心里害怕,推了推身边睡得沉的男人,见他翻一个身又打呼噜去了,心里藏着事儿,越想越烦躁,于是又推了推。
方平不得不醒来,回身搂住妻子,有些责备的道:“这几日在那医馆打地铺,没睡好,忠儿他娘也太狠心了,让我再睡一会儿,过两日又要做工去了。”
元南花被他的话吸引,沉着脸问道:“你又要去做工呢?”
方平闭着眼答:“跟大哥商量好的,等力儿好转就去做工,赚点现钱去。”
元南花不高兴了,大房出了事,花了家里的银子,凭什么要自家男人帮着去赚钱填补这空缺,当即在男人的手臂上捏了一把,“这次大房花了多少银子,你知道么?”
方平睁开眼睛,认真的想了想,没好气的说道:“我怎么知道大哥花了多少银子,家里反正都没什么余钱,大哥能花多少去,这次没有赊账就是好的,经过这一次,咱们家能有疙瘩汤喝都难了,我不去做工哪来的现钱。”
“依我看,你这几日就呆在家里,凭什么大房用掉了银子要你去赚钱,这运河那边,从河床上来几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