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惠就知道他有这个反应,又挨紧了他几分,似乎她也很害怕。
“大亮,你想啊,当初大河受伤在床时,爹娘就想把二房分出去,怕连累了读书郎,现在我们的力儿成了这个模样,比当初大河还要严重,如今娘抓住那银子又不愿意给,恐怕就是打的分家的主意。”
齐惠把事情一分析,方亮越想越觉得媳妇儿说的对。
齐惠伏在男人胸口忽然又哭了起来,“大亮,咱们的力儿怎么办,爹娘要把咱们分出去,到时一文银钱也不给,我们大房该怎么过?”
方亮被媳妇儿的眼泪给哭懵了,如果爹娘真把他给分了出去,还真的会一分也不给的,他们肯定做得到,可是爹娘怎么狠心把他分出去?
齐惠见男人半天没说话,抹了一把眼泪,从他怀里抬起头来说道:“读书郎的光咱们是沾不到了,但明年秋试,读书郎能不能考上举人还两说,如今爹娘要把咱们分出去又不给银子,那心思定然偏向四房去了的,所以大亮,我们该怎么办啊?”
方亮虽然粗糙了一点,但脑子并不笨,家里有银两的事他是信他媳妇儿的,齐惠一向不说假,他坚信不疑。
这会儿听媳妇儿说要分家的事,又看着她为此担惊受怕,方亮的心开始偏向了齐惠,开始跟齐惠一起想着若是分了家,他们该怎么争取才会对自家最有利。
方亮沉思了良久,似下了决心似的说道:“若是爹娘真把我分出去,那我们也像二房那样要一亩旱地,一亩良田,半亩水稻,为儿他娘,你看怎么样?”
齐惠猛的转过身去,方亮不知她怎么忽然就生气了,于是从她身后抱住媳妇儿,好声哄道:“力儿他娘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我或有想不到的地方。”
齐惠得了丈夫这一句话,才慢慢转过身来,“你这个愚的,田地本来就是分给我们的,还有银子呢?力儿靠这些银子才能冶好病,难道你看着力儿这样躺一辈子?”
就这样不管不顾,能不能躺一辈子都两说,说到银子,方亮的眼神儿也亮了,家里有五十两,这次给了他三两,还有四十七两,分到他们门下,少说也有十来两了,十来两冶好孩子的病,剩下的还能管他们好几年的疙瘩汤去,再说有了这些地,他还会有产量的,就算要缴税他似乎也能负担得起,将来他再去镇上做点小工赚点现钱,这日子定然比现在过得好。
齐惠眼瞧着丈夫的心思被她点明白了,于是也不急着催促他,由他一个人静静地想。
方亮想了大半夜兴奋到睡不着觉,他从不曾想过要从家里分出去,他一直以为以后兄弟几人就这样的过下去的。
所以他从没有为自己一家几口打算过,如今忽然明悟,觉得分了家对自己反而更有利,于是想了许多,包括分家以后他要做什么,怎么赚钱,怎么护着妻儿,想想就有了冲劲,哪像现在做什么都是爹安排着去,就像完成任务似的。
两夫妻又说了一番悄悄话,才真正的歇下了。
第二日方亮起床后就奔正屋里去,他昨夜想明白了,爹娘要把他分出去是好事,既然不能留在这个家里,自家媳妇就没有必要下地的道理,何况家里还有一个孩子得人照顾。
于是方亮再次向方二福说齐惠不下地的事。
方二福听得脸色铁青,生了要把大房分出去的心思,对大儿向着媳妇的脸色越加的反感,真恨当初就别把这孩子生下来,如今大了,翅膀硬了,向着外人也不听他的了。
听到方二福同意,方亮才跟方平出了门。
晌午过去,齐惠眼瞅着二房的人出了门,又走向后屋,依法炮制,又捡了一个鸡蛋煮给方力吃。
在齐惠眼中,方力吃了两个鸡蛋,似乎精神气儿都足了,看她时,眼底有了亮色。
苏小月站在工地上瞧了一会儿,心里有点疑惑,于是告诉方河决定回方家院子一趟。她很快进了门,来到屋前站了一会儿,又往屋后走去,就见有只鸡还伏在笼子里不起来,鸡笼的门却是半开着的。
她来到近前,母鸡从草堆里起来,咯咯咯的叫,一副我下了鸡蛋来邀功的感觉,一般只有刚下蛋的鸡子才会这样,然而往草堆里一看,里面什么也没有。
苏小月怀着疑惑来到院子,她往东屋瞧了一眼,就听到大房屋里齐惠的声音传来,“好吃吗?力儿吃了快快好起来。”
有小孩子软糯的声音回答:“好吃,力儿要好起来。”
苏小月疾步往大房门口走,门是关着的,方天和其他的孩子估计都出去玩了。
她敲了敲门,屋里的说话声立即停住,过了好半晌,齐惠才来开门。
苏小月闻到了屋里鸡蛋的香味,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只要进去,定能看到刚剥落的鸡蛋壳,然而齐惠却站在门口挡住了去路,她心里想什么苏小月不用猜也知道。
“大嫂,我这两日总觉得少了鸡蛋,没想到是被嫂子话挑明。
齐惠没想到苏小月说话是一点余地都不留给她,而今家里这鸡蛋的香味想掩藏都掩不住,齐惠的脸红了大半,却要抵赖,“二弟妹哪只眼睛看我捡了鸡蛋,力儿卧病在床,我去邻居家里借了个鸡蛋煮给他吃有何不妥,你家里有鸡下蛋就了不起。”
吃了就算了,没想还狡辩,显然是没有半点悔改之意的了。苏小月问道:“不知大嫂借的是哪家的鸡蛋,我去问问就知道了。”
这下把齐惠给难住了,脸色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