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的街道于他处的街道显得清冷一些,高楼椅栏处高高挂着的朱红灯笼,飘飘扬扬尽是乱人眼的妙曼丝带,楼子里远远的一声清音浅唱,零星琴音。
间或又从那门楣上瞧着xx阁,xx楼,xx苑,萧思尔不说博览了古今雷或不雷的所有电视剧吧,但好歹也瞧了那冰山上的一小角,没吃过猪肉便也是见过猪跑的,是以这时候瞧着这般境地,便是晓得这一处该是那烟柳一条街的地方了。
听闻萧思尔的问话,殷朔之摇了摇头,迎着阳光去看四周光鲜的靓丽的撞撞楼舍,留恋向往却又让人觉着他清醒异常,虽在说着那烟柳巷中的庄庄糗事,却也叫人瞧不出轻浮,只当那都是些好笑的笑话,一笑置之。
“我是六年前来了这长安的,自此目尽繁华,纸醉金迷……”
萧思尔不晓得他带着自己走这么一条路来竟是为了什么,但瞧他那一副坦荡坦然的模样,萧思尔便觉着自家心头的那一丝丝紧张竟是那样的不堪。
“长安城,千年古都,确是繁华难比的。”萧思尔历来不存害人之心,可基本的防范她还是会有的,所以这时候虽是感性上叫自己相信着殷朔之,理性上也少不得一丝警醒,至此说这话时竟是有那么保守起来。
那厢里殷朔之瞧见萧思尔隐约的不安,微微一笑回过头如同不经意间指着前头一条斜刺出来的街道,“过了这里往那边去的话便是能快一些到达晋王府,而且一路上没多少人。”
“……”自己的小人之心的疑虑被人拆穿,萧思尔心头一愕,抬头瞧着殷朔之颀长挺拔的背影时,脸上竟是忍不住的烧了一片来。
小人之心啊!!
待到两人走到那十字路口的时候,周围的行人果然多了不少,萧思尔左右环顾了一遍,最后瞧着往右手边走去的殷朔之,方才他说走这边的话可以尽早的回到晋王府,可莫名的,站在这路口的时候,萧思尔心头竟是生出了那么一丝的惶惑来。
及眼之处皆是自由自在的寻常百姓,高兴了便笑,痛苦了便哭,一切的喜乐伤悲皆是由着自己,哪里有那么多的约束顾及?痛痛快快全都是自己的事情,别人没法儿管,也管不着……
想着此处,萧思尔心头一怔,而今她只身处在这街道之上,没人认得她,而她身边也没了杨广的约束,如此……
像是行了之际忽然寻到了一丝光明,萧思尔心头禁不住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几乎产生了不顾一切朝着那光线狂奔而去的念头。
“冰糖雪梨——好喝又解暑的冰糖雪梨哟——这位姑娘,要来一碗么?只要一文钱的!”就在萧思尔怔神想着那令她肾上腺素狂飙的事情时,面前忽地走来一个挑着扁担的老年人,他中气十足的吆喝声瞬间惊醒了她。
像是要做坏事时被人忽然抓了包,萧思尔骇的几乎只听得到自己心脏的跳动的声音,脚上也不知是沉还是软,竟是半晌挪不动步子来。
“要喝么?请你。”殷朔之走了几步一回头瞧着萧思尔并未跟上只怔愣愣瞧着一个卖冰糖雪梨的老人家看,走来时便偏头问了她一句。
“啊……”萧思尔被惊醒后瞧见了那卖雪梨的老人家,一转头又瞧见了殷朔之,莫名的心头那念头竟是缓缓的沉寂了下去。
她能够逃的掉吗?
“吃吧”一碗冰糖雪梨带着一丝甜香一丝冰凉出现在萧思尔的眼皮子底下,抬头却瞧见殷朔之洒脱的文雅的笑,她垂眸接过他的雪梨汤一仰头喝了个底朝天。
“还要?”萧思尔喝那梨汤的时候心头有些个不安,又不想叫人瞧见便借着喝汤打算将这些个东西都压下去,所以急躁的很。
而今殷朔之却以为她馋渴至极,还要给她来一碗,可那么一大碗梨汤下肚,她早已半饱,哪里还能再吃下一碗?因此赶紧摇头。
殷朔之将陶碗和银钱递给老人家,又给了些许的赏钱,那老人家千恩万谢离开了,萧思尔却还站在原地左右两条道的瞧着,犹豫的很。
逃了?逃得掉么?逃掉了又该如何过活?没逃掉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回去?”萧思尔将纠结明明白白的写在眉宇之间,看的殷朔之都有些纠结了。一会儿之后他问她。
“?”一瞬怔愣,萧思尔似是没听到殷朔之的问话,疑惑的看他。
“……”
“我晓得京城里有几条小巷子,那里有许多好吃的东西,保证有许多都是你以往未曾吃到过的,去么?”或是萧思尔的犹豫实在太过揪心的模样,殷朔之叹了口气,后又朗朗笑着问道。
萧思尔没想到殷朔之会忽然这样一问,愣了愣,而后飞快的瞥了一眼右边那条回王府的路,像是忽然做了什么决定,朝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殷朔之看她终于不必纠结,心头也像是松了一口气,“稍等一会儿。”
说罢,他回身往先前那烟柳街上跑了两步,而后熟门熟路的串进了一家名叫卿香苑的楼里,萧思尔根本不晓得他要做什么,但他叫她等着,她便是只能等着了,而今她除了等着便也是没他的事情可做了。
不一会儿功夫,殷朔之从楼里跑了出来,待他走近后萧思尔才瞧见他手里拿着一卷素色的薄纱帷帽,顿时她便疑惑,他拿帷帽做什么?
只是当他将那帷帽递与她时,她才明白过来,他这是为她着想来着,毕竟这一路上人多眼杂,将将又有那么多人瞧见了她的样貌,再引起个什么事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