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我想林嬷嬷不会是想说,本王妃并不是什么真正的萧家四公主,也不是真正的王妃之类的吧?毕竟西梁于大隋而言只是个偏僻的附属小国,弹丸之地,又怎能称作为‘国’?
亦或是说,林嬷嬷本意是,本王妃打小被父皇母后寄于舅父家教养,粗茶淡饭之下便是称不得那金枝玉叶的‘四公主’?”
萧思尔从不觉着自己是个伶牙俐齿的人,可时不时嘴贱一番她也是会的。是以她这一番话,明明是真的,却叫她自个儿说出来后,便成了林嬷嬷大逆枉上的罪行。
并且这一番话里,扣着个国之大名,便如那一座大山,直压的林嬷嬷气喘如牛。
“你!”林嬷嬷倒是没想到萧思尔如此不要脸,竟是自己将这事实戳破了开,明明她说的都是实话,可照她那么说出来,这实话便成了她的污蔑,且又看她那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她心头顿时火冒了三丈高。
“我如何?”
萧思尔见林嬷嬷指着她,气的只恨不得上前抽她两个大嘴巴。她心头嗤笑,从之前在这地方呆着的那一年里,她便是晓得了这世道的规则,强者尊者为上,弱者卑者受其压迫束缚,多少年了直延续到现代也没能弥消这等诟病。
而如今,既然她受着那一份压迫,若说是敌不过如杨广与独孤伽罗等辈的凶悍势力,她便是乖乖屈服了,可这林嬷嬷同她一般受制于这同一套的规则之下,若她不招惹自己,倒是一切都好说,日子得过且过。
可她偏生转不过那角儿,还当她是以前那个被她揉圆捏扁的丫鬟萧思尔,那她便是错了,错大发了!
想她萧思尔,摆明的一个欺软怕硬,脾气好是好的,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况且她也不是什么温顺的兔子,有仇必报,该咬便咬!
“林嬷嬷您不能这样!”就在林嬷嬷被萧思尔挑拨的只想单手撕了她的时候,先前那被她甩了一个大嘴巴的妇人一把抱住了她的腿。
“怎么?林嬷嬷这还想要打本王妃不成?”萧思尔惊恐的瞅着林嬷嬷,继续火上浇油。
“放开我你们这些个吃里扒外的蠢货!”
林嬷嬷被那妇人抱住,一想到她们此刻都当萧思尔是那高高在上的主子,便是无人再将她放在眼里,心头那火气愣是一bō_bō的往头上去涌,此时一脚便是踹在那妇人的心口上,将她蹬的几乎在地上滚了两圈。
周围顿时传来一阵惊呼,那个年轻一点的妇人见此,惊惶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趁着林嬷嬷还未蹿到萧思尔面前,拦腰一把抱住了她。
“你们还在做什么?林嬷嬷疯了,你们还不快来拉住她?!”那年轻妇人抱住林嬷嬷后急忙朝身后那两个吓傻了的丫头喊了起来。
“林、林嬷嬷……”那两个丫头七八岁被买进柱国公府,前后半年的时间跟着林嬷嬷做了贴身的丫头,后又跟着她来了这晋王府内。
现下,只觉着这府中除了主子,这林嬷嬷便是半个主子,她掌着府中大小事务,管着上上下下百十口的下人,她们做下人的每月里吃穿用度便就仰望着她,自然也是不敢得罪于她。
而今面对真的主子和半个类似于主子的人物,这俩丫头心里十足的苦恼,可一瞧见现下的这些情况,她们又觉出这林嬷嬷今日里实在是有些怪异。
早先里说院子里要处罚的一人忽然逃了,她便是带着她们一起去找了半晌,等找着了,好歹给处理妥当后又得知王妃要出府,话说,这王妃出府便出府了,她一个主子的事情,向来是不该她们下人管的,她们也根本管不着。
可林嬷嬷听了转眼便带着她们一行来了这里,俨然一副死活要阻止王妃出去的模样,这端端就是自寻没趣,自寻死路,自……
“你这个贱人,你以为你进了王府便成了真的王妃不成?当初若非我从中做了手脚,你以为你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此处?怕早死几百回了你!你个贱人,今日我便叫你瞧瞧什么才是真的主子——!”
林嬷嬷气急,一把甩开那抱住自己的妇人,转眼又是朝萧思尔那处靠近了两步,不过也就是这时候,她那两个贴身的丫头一左一右便是扯住了她的胳膊,她恨得抬手便是在左边那丫头的脸上来了一巴掌,那丫头被打的脑袋发懵踉跄了两步。
也不晓得林嬷嬷究竟打哪儿来的那么多力气,又或是说,人在气急的情况下,潜能永远都是无极限可开发的,总之甩开那丫头后,她拖着右手边那丫头又是朝萧思尔那处挪了一步。
她那原本梳的服服帖帖的发髻和端正的衣裳经由她这么一折腾,散的散,乱的乱,正儿八经一副狂人模样,萧思尔被她那磨牙霍霍的样子吓的心头一怵,本想退那么一步,可愣是因着脸皮上不好抹开定定的站在了那里。
与此同时先前那几个嬷嬷丫鬟回神的回神,纷纷又是朝林嬷嬷涌了过来,扯腿的扯腿,拦腰的拦腰,拧胳膊的拧胳膊,很快便是将发狂边缘的林嬷嬷压了个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啧,本王妃实是想不到,这晋王府内的管事嬷嬷竟是这样一个胆大包天的泼妇!本王妃好歹也是一纸圣谕,让晋王殿下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进这王府内的西梁四公主,怎地到了林嬷嬷这老妇口中,却成了那不堪入耳的……啧,你几位可都是听到她方才说了些什么的?”
萧思尔脸上神色算不得好,讥讽了林嬷嬷后,转而向那几个压着林嬷嬷的妇人丫鬟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