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遥松了口气,再一看,秦骁竟也在院子里,蹲在树杈上依着丫头们的叽叽喳喳拿木板敲敲打打的,给那只灰鹦鹉做窝。
她从江浩成那里出来,本是有点不大痛快的,总觉得对上父母还要用手段耍心眼有点无奈,但看这一院子活力满满的生机,心情也就明朗了起来,看着他们笑笑,转头对银杏交待:“行,你们玩吧,我进去歇会。杏儿看着点他们,别把那只小胖鸟折腾死。还有秦骁,注意着伤口,别崩开了,一会记得把药拿走。”
银杏已经颇有这个院子大管家的觉悟了,脆生生地“哎”了一声。
几个小丫头见状也围了上来,拎着鸟笼子七嘴八舌地问她:“银杏姐姐,咱们不给它取个名字么?大小姐就成天小胖小胖地叫,多不好听呀。”
“就你们事儿多,”银杏貌似嫌弃,却又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逗那鹦鹉:“你叫它别的名字,也得它搭理你啊?是吧,小胖?”
灰毛鹦鹉欢脱地扑腾了两下翅膀,仿佛十分乐意,把一院子人都逗得哈哈大笑。
秦骁按照她们的要求敲好最后一块木板,让她们把鹦鹉递上来试了下,果然正合适,便单手勾着树干一抱,轻巧地跳了下来,擦了一把汗:“银杏姑娘,大小姐今天怎么没在将军和夫人那里吃饭?”
银杏喊了一声还围在那鸟窝底下看热闹的小丫头,让她们赶紧去做饭,这才看回秦骁:“不太清楚,许是老爷和夫人另有别的事吧。”
她帮着江遥查了林婉心的事,当然多少猜得到一点原因,但她口风一贯紧,没有江遥的允许,绝不会多说。秦骁微微皱了皱眉,跟着她进屋里拿了金创药,想了片刻,才又问道:“我能见见大小姐么?”
江遥方才进的是书房,这会儿大约是听到了两人在说话,便扬声喊他们俩一起进去。
她书房里面堆了不少书,还有她模仿江遥以前的书画作品画的画,这一年多时间,已经堆起半人高了。江遥正坐在桌前看账本,看他们来了,就示意银杏关门:“杏儿,今天院子里出了什么事,你应该听到了,也猜到了。”
银杏不知她这话什么意思,见她不像平常那样亲和,也不敢造次,端正地“嗯”了一声:“是,大小姐。”
“那你和秦骁说说吧,”江遥给他们一人指了个座位,放下账簿看着他们。
从刚刚在院子里看到秦骁开始,她就想了许多,在小说剧情中,前世秦骁没有救江浩成和云氏,是因为当时正征战在外,没有来得及赶回来。而林婉心则是因为怀孕初期反应严重,一直病倒在床上。后来秦骁得知消息赶回来,却没有能够救得了江浩成性命,林婉心还差点动了胎气,秦骁很是自责,好生安慰了林婉心一番。
但以林婉心现下的情况来看,剧情只怕并没有这么简单。秦骁得到太子的重用后,在京城就有了自己的府邸,从江浩成被投入大狱,到他被判斩首抄家,足足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当时林婉心就在京城养胎,以林婉心如今的心机和城府来看,哪怕她真的是不问世事,也绝不可能对此毫无耳闻。
江遥觉得心里一寒,说她疑心也好,不够宽容也罢。她始终相信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林婉心的心性不正,对江浩成和云氏也确实没有孺慕之情。不管这次是真的不把自己当江家人,还是年幼无知受人蛊惑,在她这,都没法原谅,更没有办法再继续信任。
要她把将来的命运系在这么一个人身上,更是绝无可能!
她不知道能不能拧得过所谓的天意,但至少从眼下来看,把林婉心的真实面貌展现在秦骁面前,才是明智的选择。作为女主的林婉心已经不会站在她这边了,她想抗衡这见鬼的气运,只有尽力把秦骁培养地更有实力。
银杏早上跟着她去请安,自然是把一整出戏都看在了眼里,三言两语就说完了。秦骁听得专注,不停地抬眼看江遥,等银杏说完了,终于忍不住皱起了眉:“大小姐,您没事吧?”
江遥微一愣,没想到他第一句竟是问这个,失笑道:“我能有什么事?”
秦骁抿了下唇,没有说话。
江遥叹了口气:“我和你们说这个事,是想关照你们,往后遇着二小姐的事,最好多想一步,多看一步。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可别中了人家的套子。”
秦骁和银杏齐声应是,江遥拍手笑笑:“好了,正事说完,准备吃饭,秦骁也留下来吃饭吧,杏儿去下厨,今天加几个菜,给秦骁庆功。”
她以前顾虑到秦骁和林婉心的“关联”,也不想传出自己和秦骁“过从甚密”的绯闻,云泽在的时候还好,云泽回云家后,她是从来不会让秦骁在院子里逗留超过半个时辰的,更不可能留秦骁坐下来吃饭,今天却破了例。
银杏有点不解,但想想今天毕竟是秦骁正式进府兵的好日子,连忙答应了一声去了。
秦骁要跟着站起来,江遥却摆了摆手:“坐着吧,伤口好了么?”
“已经收口了,只要小心点就没事了。”秦骁舒展了一下手臂让她放心:“大小姐,下回有事您吩咐我去做吧?”
江遥好笑地看着他:“大男人搀和内宅这点事做什么?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对了,今天你赢了,我也没准备贺礼,就把这个还你吧。”
她说着便打开了首饰盒,把秦骁那枚铜钱取了出来,看了眼已经泛白发灰的红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