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午的风雪小了起来,一路上就见到许多孩子在雪地里玩雪球,贾赦还忍不住与几个小孩一起扔了雪球。
贾政目不斜视地走过童心未泯的大哥,心道,大哥若是就这样留下来与人打雪仗那才很好。
可惜他与贾赦没有点亮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技能,贾赦丢了三个雪球,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雪花,三两步就赶上弟弟了。
“老二,你别板着脸啊,好像谁欠你钱似的。”贾赦笑嘻嘻地道。
四个小厮眼观鼻鼻观心,不知怎的,以前互相不待见的兄弟,现在彼此之间好像有感情了。
贾政瞟了一眼贾赦,认真严肃地道:“大哥不记得,二弟记着,你不欠我钱。”
贾赦顿时噎住了,片刻后忍不住嘟囔道:“古板的家伙,一点都没有幽默感。”
说话间兄弟俩就到了学堂,这会正是中途下课时间,贾政在学堂门口停住了脚步,他很想等里面上课了再进去,可是贾赦已经当先一步踏了进去。
这是贾家的族学,当然就读的学生不只是贾家人,贾家也没有那么多人,从八岁到十五岁的学生,总共有二十多人,分成了玄字班、地字班、天之班,也就是初学班、中学班、高学班,地字班可以考童生,天字班考秀才和举人,再往上学里便教不了,要另谋高就。
族学负责的是外请的一位举人,姓周。贾政来此便是与周举人探讨学业,周举人知道他的身份,起初还有些高兴,但是交流一二,周举人便失望了,要点评贾政的观点,他便为难起来了。天字班已经考中秀才,下一届打算考举人的赵勤来向周举人请教学业,赵勤年轻气盛,听到贾政与周举人的辩驳,不免忍不住插嘴,贾政和赵勤的梁子便是如此接下的。
贾政沉着脸走了进去,恰好到学生回教室上课的时间,周举人在书房门口看到贾政,嘴角抽了抽,这位公府公子‘锲而不舍’的品质还是值得赞赏的。
贾赦看到周举人,抱拳一握:“想必这位就是举人周先生?在下贾赦,贾政的大哥。听二弟多次提及周举人对他的慷慨相助,不胜感激,特来会见周先生。”
周举人哪敢端着,立即回以一礼,把贾赦让进了书房。
“贾大公子请进,存周别客气,两日未见,不知存周又带了什么大作,正好我们一起交流学业。”周举人已经年过三十,但是也未放弃科考,长平十九的春闱,他自然也要参加,已经打算年后就启程前往京城。
贾赦非常不客气,待坐下后,便笑着道:“周先生可以称呼我恩侯,贾大公子就太见外了。”
饷婕稚獾牧礁鲂∝巳滩蛔⊥虏郏他们也忘了老爷来见周举人,应该带点礼物,就茶叶就好了,但是之前谁都没有想到啊。
贾政的小厮林方和金强已经自动行动起来了,金强带来的礼物便是茶叶,他朝周举人微微弯腰恭敬地道:“这次的茶叶是我家大老爷特地选出来的好茶,特请周先生品尝。”
贾赦笑容有一瞬间的呆滞,但是很快反应过来,连连笑道:“是啊,这段时间劳烦周先生了,作为兄长唯有此礼物送的出手。”
贾政眨了眨眼,心道,明明是他的茶叶,怎么变成大哥的功劳了?他默默地看向金强,这小厮为何如此说?
金强心道,老爷千万别生气,谁叫刚才大老爷那样说,既然是来感谢人家的,什么都不带似乎说不过去。
人际交往关系上,贾赦和贾政远远比不上下人,兄弟俩还有得学。
贾赦只与周举人寒暄几句,周举人喝了一口茶水,却是与上次贾存周带来的不同,果然出身公府就是不一样。
其实这茶叶和上次贾政拿的茶叶品级是一样的,只是一个红茶,一个绿茶而已。
贾政这次准备的杂文,“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这两天他重新翻看了论语,就此有一些新的想法。
母亲挑选的书籍当中有《论语》这部书,他每次看到心里都在怀疑母亲是不是拿错了书籍,但是相比较于启蒙书籍,论语好歹还能写感想,三字经百家姓,他完全没想法。
读书人讨论起来是忘我的,贾赦矜持地坐在一旁,看着贾政与周举人谈得很投机的样子,心里有点后悔跟来了。
这时有人敲响了房门,“夫子。”少年清朗的声音。
贾赦看了一眼也就收回了目光,定然是学里的学生,不过这会不是应该在上课吗?贾赦瞟了一眼贾政,似乎他那二弟表情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
周举人听到声音,看向门口,很是高兴地道:“赵勤,从家里回来了?”
赵勤走近,抱拳一礼:“是的,夫子,学生的母亲已经无大碍,不敢耽搁学业,便赶了回来。”他双手递上纸张,“这是学生这两日在家的课业,请夫子检阅。”
周举人接过,然后压在了书案底下,他看向贾政,又看了一眼赵勤,“恰好我们是三人,赵勤这孩子挺有天分,存周若不介意,不妨我们一起探讨。”
贾政点头,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作壁上观的大哥,反正丢脸就丢脸吧,这阵子似乎丢脸已经成习惯了。
赵勤看了一眼书案上的纸张,“咦,论语?贾公子这是打算温故而知新?”不待贾政回话,他又道:“这个写得好,只是还浅显了一些,不只是我们读书一途上,其实我觉得可以延伸到多个方面,比如我们考科举的目的就是为了中举,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