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下面这个村子是啥地方?”郑由俭说这话时,霍小山他们正在一处高地上站着,不远处就是一个村子,能看到村子里有炊烟升起。
“应当叫大石墙村,我看过地图了,属于邹县的。“霍小山答道。
“不知道现在村子里是哪伙的人,不会有鬼子吧。“一个新兵说道。
“怎么可能有鬼子,要是有也只会是川军。“粪球子接口道。
“你咋知道?“新兵不解。
“这还用问吗,事情是明摆着的,如果鬼子占了村子,冒的就不是做饭的白烟了,那就该是房子被鬼子点着了滚滚的黑烟了,以后动点脑筋,这事稍想一下就知道。“粪球子作为一个老兵又表现了一回。
那个新兵脸红了,一想还真是这个理儿,忙虚心受教了。
现在别看粪球子长得其貌不扬,但是在新兵眼里那已经变得高大起来了,就因为和东北军打架的事他为新兵出头了。
“沈冲你带一个班去看一下,胖子你也跟着去。“霍小山下令了。
“为啥要我去,我不上前沿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郑由俭是但凡有点危险的事就打怵。
“战斗还没打响呢,谁知道哪里是前沿,去吧去吧,你不是会的方言多嘛。“霍小山笑着道。
“就是,就是,胖子你可以把掷弹筒带着,万一我们这头先打起来,还指望你后方火力支援呢。“粪球子貌似安慰他道。
粪球子的话把所有人都逗笑了。
郑由俭见沈冲已经开始瞪眼了,就招呼了他手下的一个弹药手,还真带上了掷弹筒,拎着弹袋往前去了。
其他人见此情景又笑了起来。
霍小山他们是在滕县下的火车,他们下火车时再遇到的军队已经是川军了。
火车站上的川军见军列下来一个连的中央军也是奇怪。
郑由俭就说是中央军战时军需处往北公干,对方也没阻拦,显见对他们的到来并不知情,也就是说,复良才竟未将此事通知川军方面,看来真的是想让他们自生自灭了。
郑由俭那研究方言的僻好确实有了用武之地,霍小山他们基本没听懂那个川味浓郁的川军军官说了什么,但郑由俭却听懂了。
他们之所以选择在滕县下车,正如霍小山所说的那样,再前面的邹县已经是被日军占了。
霍小山举着望远镜追随着前去探路的那几个人,见他们快到村口时停住了,再往他们对面望,可以看到已经有士兵举枪站了出来,显见村子里肯定是有部队的了,看那身打扮应当是川军的。
眼见沈冲他们几个站了有一会儿,然后就又向村子里走去,显然是哨兵放行了。
过了半个多少时后,和沈冲一起去的小石锁从村子里跑了回来报告说,村子里是川军的一个连,咱们可以过去了。
“你们怎么用了这么久?哨兵都问你们啥了?“粪球子就问。
小石锁就拿腔作调地喊道:“站住,你们到这里是来做啥子滴?”他很明显是在学那个川军哨兵的喊话。
“那你们是咋回答的?”粪球被这个小鬼头逗笑了。
小石锁清了清嗓子,把肚子一挺,很明显那是在学郑由俭的样子,然后说道:”格老子是来帮你们来日那些日本人的先人板板滴!“
这一下子可把在场的人都逗笑了,虽说大家都不大懂方言,但平常用的几句还是大概知道的,毕竟军队里的人都是来自四面八方,接触各地域的人都是有机会的。
“我看你个龟儿子就象是日本人,肚子大大的,咋还扛着日本人的小钢炮捏?“大家本以为这就进去了呢,不料小石锁又学了一句。
“哈哈哈……“顿时所有人都开怀大笑起来。
“行了,快进村吧,反正也是放进去了。“霍小山笑道。
“快说说死胖子又说啥了?”士兵们跟着霍小山往前疾走仍不放过小石锁。
小石锁就又边走边小声学着郑由俭的回话,士兵们又发出一阵笑声。
待霍小山进到村子里时,见郑由俭正和一个川军军官站在村中央的路上说着话。
郑由俭见自己的大部队来了便给霍小山介绍道:“这位正是驻扎在这里的川军的李明先李连长。“又给那那李明先介绍了霍小山:”这是我们的头儿。”
霍小山略扫了一眼这李连长,见这李连长三十岁左右,中等个子,脸上神色有着一种川人独有的倔强气质。
那李明先诧异地看了霍小山一眼,见他并没有穿军官服,也只是普通士兵的装束,人长的也普通的样子,他就奇怪本以为眼前的这个胖子才是他们的长官,怎么一个普通的士兵反而成了他们的头?
这时郑由俭转过脸来接着对霍小山说道:“李连长邀请咱们留下来和他们一起打鬼子呢。”
霍小山注意到郑由俭的眼神有点意味深长,嘴上说道:“这不大好吧。”心里却对郑由俭暗自佩服。
他正愁没有理由留下来呢,可这才多大一会功夫郑由俭就能让人家留自己下来打鬼子,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还是撒了多么大个谎。
但自己肯定不能一口应承下来的,那样说不定人家川军会对他们有什么别的想法,他自然明白郑由俭的那个眼神分明是欲擒故纵的意思。
那李连长见霍小山这么说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不过见霍小山话也未说死,就又劝道:“在哪里不是一样打鬼子呢,既然贵军一时半会儿不能返回中央军,不如咱们一起打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