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就成英雄了,霍小山没想过,他手下的兵也没有想过,郑由俭也没有想过
不过军需处的人马上就感受到了出名的好处,当郑由俭正在为军需处这一百多号人在哪住犯愁的时候,兵站的人就主动给他们在兵站的仓库里找了几间房子出来。还一个劲不好意思地说,你看我们条件也不大好,里面有东西也实在是没别的地方放了,你们就将就住吧。
郑由俭就带着粪球子和石彪去看,一看屋子真够大不光睡觉的地方有了,连做饭的房子都给备了出来。
只是由于真的是房子比较紧,里面还有一些军装绑腿什么的物资。
郑由俭待那个兵站的人一走他贼眉鼠眼地看看这个军装又摸摸那个绑腿,嘴里还一个劲儿地在那啧啧砸舌,然后说道:“看人家这兵站比咱富啊,等走的时候咱顺点东西走。”
他这话说得粪球子和石彪都直咧嘴,粪球子就道:“亏你也是一个当上了英雄的人,怎么你就改不了那颗当贼的心?“
郑由俭不乐意听了,反驳道:“啥英雄不英雄的,能当饭吃啊。我当贼怎么的了,我要不当贼,你们都吃啥喝啥?都象霍小子似的,好几十条马步枪又给川军了,好不容易用步枪换了点马肉,他又把那么大一条腿给西北军了,败家子!“
一提起霍小山的大方劲,郑由俭真的是怨念丛生。
打了一回日军骑兵,霍小山果然又把缴获的枪枝给了任平他们那些川军。
可是打仗的事说好了的都由霍小山做主,郑由俭干生气也没办法。
可到了那些被打死的战马郑由俭可真的不让份儿了,他当着任平他们的面就说了,给你们枪我管不着,可是这马肉是给养我说的算,我一块肉都不给你们,要不你们就拿枪来换马肉。
川军也饿,可川军不傻呀,一见这个胖子真生气了就是不给马肉也就不好意思说什么了,反而说我们已经占大便宜了,马肉就都留给你们军需处吧。
霍小山也看出郑由俭是真心疼武器了,也不好再说给川军一些马肉了,于是缴获的那些马肉就都归了军需处。
于是在台儿庄西北军面前就出现了一群老兵扛着没吃光的马肉的场面。
正说话间,霍小山也带军需处的兵进来了,他挨屋看了看,就说道:“好了,全体休息,屋内的东西一针一线也不能动。”
霍小山这话一说完,粪球子和石彪就捂着嘴在那里乐,郑由俭干咳一声脸色未变,背着手腆着肚子重作英雄状。
军需处的人这些天在滕县可真的累坏了,以天当被以地当床都好几回了,这回总算有了一个遮挡风寒的地方,于是士兵们就全都打开背着的行李倒头便睡。
郑由俭倒是把他们这几个头儿级别的单独安排在了一个小房间,而那房间里竟然还有张行军装,郑由俭让霍小山睡,霍小山随口道我哪有那么娇性还是给你吧。
霍小山这些天也累坏了,既然到了自己的后方还有兵站的岗哨,霍小山也没有再另外安排人,自己也是扑开了行军被就睡,躺下之后只是下意识地念了两声佛号便已是进入了梦乡。
等霍小山再醒来时,却发现整个屋子里都没人了,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身上有种久违的温暖。
这阳光的暖意让霍小山想起,原来不知不觉已是三月中旬了啊,东北的三月还是一片冰封呢。
自己原来何曾想过会到这里打地铺,又变成了那个看战防炮的老兵讲的咱们都的成了英雄了,英雄么?霍小山有点自嘲地笑了笑。
他闭上了眼睛,去感觉那阳光把自己包裹起来的感觉,慢慢地,他感觉自己就象是一粒飘浮在阳光中的微不足道的尘埃。
英雄吗?没感觉到,就是一粒尘埃,一粒与其他在阳光中飘浮着的尘埃没有区别的小东西。
一粒尘埃的英雄感再膨胀也只是一粒尘埃,那么多人聚在一起你争我夺打打杀杀,深入其中感觉很雄壮,跳出其中也只是一群尘埃之间碰撞罢了。
就在他心正思游移的时候,他听到了房门响,睁开眼看时,见小石锁正探头探脑地往自己这里望呢。
霍小山笑了,也不起身却一招手叫道:“贼头贼脑的,啥事?”
小石锁也是见到霍小山那是格外的亲,当然打仗时除外,他颠簸儿颠簸儿地就跑过来了,说道:“头儿,睡醒了,我问你个事儿呗。”
“问吧,啥事?”霍小山真的很喜欢小石锁,小石锁总是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想起小山村里的嘎豆子。
“刚才我们在外面说,咱们这下可出名了看沈大哥还有小兵嘎子粪球儿他们几个就在那笑。”小石锁开始象小孩儿般地学话。
“这有什么,出名就出名了呗,总是挺好玩的一件事。”霍小山笑了。
“不是,是沈大哥说‘这回小山子该偷着乐了’,他这么一说,那几个人也跟着乐,我就问,为啥头儿要偷着乐呢,他们不说我问急了他们就说让我来问你。”小石锁撅起了嘴。
霍小山一听小石锁这么一学舌,他随即也笑了,他当然知道那几个老兵为啥说自己出名了就该偷着乐了,那几个老兵的意思无非是说出名了,丫丫以后就能找到自己了,可这话你们不能说我就更不能说了,这话跟小石锁这样的小屁孩儿说得着吗?
“他们逗你玩呢,呵呵,别信他们的。“霍小山说了句,只不过他也笑了。
“哦。“小石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