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最后一抹余辉终于消失在天边,晚风中隐隐有秋蝉悲鸣,夜色降临了。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突击小分队出发了。
半小时后他们在夜色中到达了张古山脚下,抬头仰望,白天看起来并不是很高的山体现在却如同一只黑黢黢的巨大的不可逾越的山兽一般。
黑暗之中有低声的命令传来只有一个字:“上!”,于是一场艰难的攀爬便由此开始了。
霍小山和自己的人并没有与305团在同一处往上爬,因为他需照顾郑由俭,他们还多带了一挺重机枪,尽管枪筒与枪架是分别由憨子和莽汉背绑在后顺的。
霍小山是第一个向上攀爬的,夜色中没有人可以看到他爬到哪里了,只是在他刚出发时他脚下的沈冲听到了他逐渐高去的爬山时所发出的轻微的声响。
山势陡峭夜色漆黑,霍小山可不是传说中的仙侠能在这立陡立嘊上行如鬼魅,但饶是如此,身上还背着一捆绳子的霍小山爬这个陡坡的速度却也已比别人快得太多太多。
他需要这根绳子为郑由俭和憨子他们的重机枪提供帮助。
日军不在南坡设防自然是认为这里爬不上人来,至少在他们下意识里觉得己方是爬不上来的,这是从间接的角度能知其难攀之处。
而实际上也正是如此,近乎直立的角度上面有的无非是山藤葛蔓,白天攀爬尚能看到山藤与石头的棱角之处,手终归有个着力之处,而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只能靠手摸了。
一段二百米的距离人奔跑过去自然如风,但如果匍匐前进呢那么只能是由矫健的兔子变成缓慢的蜗牛了,如果更进一步要是再往上爬呢,注定人需要当成壁虎可惜却没有四肢上的吸盘。
霍小山和所有人比有一点是一样的,他也不是壁虎他也没有吸盘。
但与所有人又有一点不同的,那就是你只需要给他一点借力之处,他就能把身体拔起来。
这点借力之处可以是能让他搭上一只手甚至两根手指的山岩的凸处或者凹处,也可以是山坡上那完全长成足够坚韧的山葛藤蔓。
更何况山坡山太陡站立不易却终究可以让脚有个上蹬借力之处的,并不需要总做引体向上的。
白天霍小山已经远远地用望远镜观察过了,所以于他而言爬这个陡坡真的不难。
山虽陡却毕竟不是他曾经掉下去的天坑绝地,那才叫壁高千仞却又水平如镜呢!
他所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夜色太黑手中的滕蔓要抓牢,他不是九命怪猫有着长长的尾巴从高处掉下来啥事没有,真要一失足必成千古恨这个道理对他来讲也是完全成立的。
沈冲他们这些人都没有爬得很快,尽管他们完全可以更快一些。
在战斗布署时霍小山就对他们说了这样一翻话。
你们不要急,要万无一失地爬到山顶!
咱们是在战斗,不是在茶楼里听评书,我不需你们玩什么惊险一刻,突然失足然后又情急之下凭身手矫健再抓住什么山石藤葛之类的玩什么空中飞人。
我需要的就是你们稳稳当当一个不落地爬到山顶,真要是失足你们记住没有任何人能够救你们!
你们知道有什么比摔成肉泥更悲惨的吗?
让我告诉你们,比摔成肉泥更悲惨的是你摔下去了你却不能叫!
你必须知道自己掉下去了你却必须无限憋屈地摔死不能发出任何声音,除了你身体落地那一刹那的一声“呱唧”!
我们是在偷袭,什么临死前最后的呐喊都与你们无缘!
别跟我说什么临死之前要喊什么“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什么“小鬼子我*你八辈祖宗”“什么“爹啊娘啊来生再来孝敬二老”“什么“媳妇咱们来世还做夫妻”的屁话。
活着爬上山顶很重要,死了也要抱着一个鬼子一同跳下悬崖,而不是一个鬼子没杀呢自己先摔死了,这才是我霍小山的兵!
霍小山说这翻话时并没有刻意回避什么,那个153旅的旅长也在身边,至于这位旅长怎么想霍小山是不管的。
他只是发自本心地说,他并不需要博得对方的什么好感也不会刻意在别人面前制造低调,不违本心这便是霍小山的风格。
夜色如墨,山壁陡峭,无论是305团还是军需处的士兵都在攀岩附葛小心翼翼地攀爬着,总是在一只手搭实或者抓实之后才会把另一只手松开寻找下一个着力点。
黑夜里攀爬自然是困难无比,但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你只需要做好当前的动作你可以往上看也可以往下看但你绝不会发晕,因为你什么也看不见。
就在他们爬了大约小半程的时候他们的手臂便开始发酸了,但所有人依然努力向上。
就在这时张古山北面长岭的高地上突然传来了激烈的枪声爆炸声,那是153旅主力为配合他们这支小分队进行的佯攻。
说是佯攻那是针对张古山而言,好把张古山上日军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但于那个高地却是实打实的夜袭。
153旅与日军相比在重火力上无疑是处于劣势的,他们在重机枪的匹配上甚至都比不上武器全优时的军需处。
但那个旅长却和霍小山一样采取了同样扬长避短的战法,那就是在月黑风高之际摸上去与日军搅杀在一起。
日军的火力优势已经无从发挥了,在轻武器夜战中153旅士兵的作战水平与日军相比绝高不低,而这些士兵中也包括霍小山所带那个连的剩余人员,他们是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