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的先头部队已经打过了汩罗江,已经直指捞刀河了。但随着日军的深入,在这次进攻长沙的过程中就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后勤供应上的困难。而在汩罗江北岸由于江水的天然阻隔而日军的运力又有限,于是迫不得已就在便于物资运输离江较近的地方建立了一个临时的物资补给站。昏黄的落日之下,远处的汩罗江犹在不管人间喜怒的流淌,而此时日军补给站外面的掩体里,日军士兵一个手操武器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轻重机枪三八大盖的枪口齐刷刷地指向了补给站的外围,甚至保险都已打开了,如此之高的戒备只为了有可能出现的支那军队的袭扰。操枪的日军士兵们一个个面无表情,但此时他们内心在想什么却也只有他们知道了。据前线回来领取物资的士兵私下里说,前方有的部队已经快吃不上饭了。中国军队对道路的破坏导致他们运力急降,而沿途各种各样的搔扰又令他们防不胜防。这个物资供给站已是目前他们离前线最近的了,所以一定要保护好,一旦出现问题,那么大日本皇军却也只能撤军了,因为大日本皇军也是要吃饭的。尽管此时掩体内的大多数日军士兵并不认为会有支那军队攻击进来,毕竟在外围还有防御阵地呢。远处又有两名士兵一身泥水拖着疲惫的步伐而来,看他们背着那皮制的公文包便知道他们又是通信兵。掩体内的日军士兵看着已是走到他们面前的两个士兵,内心地是充满了一种同情与悲悯的。可怜的家伙,原来是有三轮摩托可坐的,再不济也会有匹高头大马骑,但现在却也只能在泥水中走了。口令都对,日语很标准,自然要放行。于是那两名通信兵便进入到了物资补给站之内。例行上缴文书后两人便被带去吃饭然后又被安排在了一间军用帐篷内休息。帐篷很大,里面已经有两名传令兵在休息了,双方简单地打了招呼后便各自躺了下来。“到了补给站,却听不到汽车声睡觉还真不习惯呢!”一名身材单细的士兵仰脸看了会帐篷顶,感叹了一句后却是一翻身便进入了梦乡。没有人接话,奔波一天下来所有的人都是太累了,连谈兴都已经没有了,于是所有人都在渐黑的暮色中闭上了眼睛。正如那些负责看守这座补给站的士兵所料想的那样,夜色中没有中国军队的袭扰,唯有补给站四角的灯闪着孤清的光。夜是如此的静,那睡着通信兵的帐篷里传来的是四个通信兵在睡梦中所发出的或轻或重的喘息声。就在过了子夜之后,帐篷里似乎有了一点什么动静又似没有,然后那四人的呼吸声便少了两个人的。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压得极低的声音说道:“行动!”于是帐篷的帘子被轻轻揭开了,先是有一道机警的目光向四周扫视了一会儿,待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便从那个帐篷之中溜出了两个人影儿。那两人的动作是如此之轻,就象两条夜半归家的狸猫。日军这一次由于在这次战时物资在运输上的窘境,堂堂一个战时物资补给站也只是在补给站的四角各挂了一盏灯,所以补给站内部更多的地方是漆黑一团的。但那两人并未因此大意,总是在摸索之中前进一段距离后便隐身、等待、观察。开始的时候他们奔向日军的军火弹药区的,但走在最前的那名身材单细的人却在前进了几十米后领着他的同伴悄无声息地退了回来。而在这前进了的几十米中,他们就接连做了三次停顿观察并转向摸入,最终还是觉得不妥才退了回来,反而向另外的一个方向潜入了。在这个方向他们也并不顺利,他们走走停停,而那个身材单细的人甚至在黑夜之中两次出手。一次是向着一个黑暗的角落中射出了一道同样与黑夜颜色相仿的乌光,然后他们就听到了一声闷哼。二次是他绕了个圈摸到了补细若雁翎般的大刀闪电般扎入了地下。终于一个小时后,日军的物资补给站起了大火。补给站内的日军反应极快大火方起便有日军发现示警,成批举着火把的日军士兵出现在火场之内。日军准备充份地荷担拎水、飞土扬沙试图救下那批粮食,但奈何那火之所以燃起正是因为那两个人故意纵的,那粮垛之上分明被那两人浇了汽油,一时之间是无论如何也不灭的。一个日军军官出现在火光照射范围之内,他面容瘦削眼神阴鹫。他并不管救火,而是自己亲身冲进了火场,在那燃得正旺的粮垛的苫布之下拖出了一个人的尸首。那人,是他的一名手下,他是把这名手下按排隐匿在芷布之下的,却不知如何被人发现了,被隔着苫布一刀捅在了致命之处,竟是连示警之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于是那个日军军官不管救火现场如何而是马上带人赶向了与补给站物资紧紧相邻的江衩分支,但他得到那些严阵以待看守在那里的日军回答,水下并无异动。就在那日军军官方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的时候,那两个日军通信兵打扮的中国军人已是从陆路摸出了日军外围的防御阵地,他们是霍小山和沈冲。“你我就不夸了,可是那个李向白的脑袋瓜也很聪明啊,原来我真没注意到他竟然有如此的头脑。”沈冲低声说道。“是啊,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光看表象是不行的,就象今晚鬼子分明就是摆了一个大陷阱来诱杀咱们直属营的。”霍小山说道霍小山是三天之后和郑由俭所率直属营大次部会合的,这是郑由俭在通往自己驻地沿途布下了些暗桩起了引导作用。郑由俭出于谨慎加上觉得日军对这个物资补给站在外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