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朗很没出息的想,嘿,被砸了一次脑袋就收获颇丰,下次该怎么办呢?

干脆用菜刀……不行,这东西太他妈厉害了。

经过一番思考,赵朗最终把如饥似渴的眼光放在了美工刀上,小巧便捷,锋利干脆,还不容易死……

简直完美。

不过这种想法也只是自娱自乐而已,是端不上台面的,因此对于禾蔚蓝那句本来足以令他欣喜若狂的话,他还是不由自主抱着不确信的成分在里面,几乎像是自虐一般的,否定了心中唯一的希冀,小声地问:“蔚蓝,你不用勉强。”

他是真觉得禾蔚蓝是在勉强,若不是因为自己差点死掉,恐怕连和她像刚才那样交谈的资格都没有,她从来就是个心肠软的人,自己自说自话丢了半条命,哪怕是再看不顺眼的人,她都会去关照一声。

毕竟生命面前,什么恩怨情仇都是可以放下的。

于是赵朗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定为成了那个靠着一块铁板赢得上位资格的可怜人,想想都是一把辛酸泪,还得为了显示体贴,昧着良心劝对方不要放在心上。

禾蔚蓝对于他这种消极怠惰的反应早有预料,心里除了失落之外,还感到愧疚。

若不是自己这些年来的冷淡疏远,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臭小子,应该活得越来越有本钱才是,现在连本钱都赔掉了,渣都不剩。

禾蔚蓝用了近乎两个月的时间理清了思绪,但真正做出最后决定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一秒。

所以说,人就是一个复杂,而且明明知道自己复杂还淡然处之的生物。总把自己看得又多么多么悲惨,多么多么有理,走进一条死胡同,就再也不去关注别人了。

赵朗就是那个一直被她忽视掉的倒霉蛋。

偏偏这人烂泥扶不上墙,被无视也不热衷刷存在感,把待在自己身边就当成一种可遇不可求的恩惠,实在是太好养活。

她一时间思绪万千,脑细胞活跃度堪比当年视死如归地刷物理题。

可这次不一样了,她的思想觉悟明显和以前不在一个档次,经过李斐的点拨,她惊讶地发现赵朗其实才是自己的救世主,那个一直陪伴身边不离不弃的人,除了家人,就只剩他一个了。

哪怕是先前多么肝胆相照的朋友,在利益和时间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禾蔚蓝不由想起从前的事情,发现每一件往事其实都历历在目,回忆起来,也没有想象中那般痛苦。

那些人,那些事,那些回忆,共同支撑起了她的青春,当然,她的青春里也有赵朗。

禾蔚蓝答道:“有没有勉强,我心里清楚就行。你不用考虑太多,安心养病。”

对于她把安心养病的口气说得像安心养胎一样和蔼可亲,赵朗也没有抗议的力气,心里的天平摇摇晃晃,也不知道现在这种状况是好还是不好。

禾蔚蓝看出了他的忧虑,但没有立竿见影的办法去让他相信自己,他对她的感情确实呕心沥血,真真切切,可两人之间应有的平等信任早就被消磨殆尽。

禾蔚蓝感觉这个世界颠倒了,从前为了感情一事愁眉苦脸的一直是赵朗,这下总算来了报应。

算了,就当成是对自己的惩罚。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禾蔚蓝解释道:“赵朗,以前是我太过任性,因为对以前的事情有所留恋,就一直把自己当成是受害者的形象,所以难免会显得很矫情。”

赵朗下意识就摇头,刚要开口安慰,禾蔚蓝又道:“你又摇头!你能不能别老是摇头……说到底,你也有责任,我冷言冷语地那么对你,你还真的可以逆来顺受,你既然心里这么不甘心,为什么不早点骂醒我呢!”

她的话语虽然不客气,但声音还是温柔的,甚至带着点嗔怪的意味。

恩?

赵朗掏掏耳朵,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他叹了口气,苦笑道:“那我不是不敢嘛……而且,那件事情,确实是我的错,我那么对你,也是我自找……”

“你喜欢我吗”禾蔚蓝冷不防问。

赵朗一瞬间呆若木鸡,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这番常常被自己说在嘴边的话,感觉很不真实。因此他难得的红了耳朵,但还是挺着一股大义凛然的表情,说:“喜欢。”

禾蔚蓝不自然地别开眼,垂着眼帘望着地板,小心翼翼地分析道:“既然你不是因为愧疚留在我身边,为什么要处处避让着我呢?”

赵朗被一噎,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禾蔚蓝又道:“我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了解我的人应该都知道。但我也希望我在做出一个改变的时候,有人可以毫不犹豫地陪着我。李彰……不是那种人。”

那次面对面的真心话大冒险,随着游戏的深入,确实挖出了不少高质量的八卦,自己在李彰带着笑意的眼神里,像是被完全看穿了一样,陷入了极度的慌乱。

一边窃喜他可能发现了自己的想法,一边又后悔为什么脑子抽了要加入这个变态游戏。

李彰的人品一直没话说,一连几轮,都被他有惊无险地避过,有的人都快被扒成了一具骨架,他还是神色淡然地,明明是游戏参与者,却整得跟观众一样。

就在结束游戏前的最后一轮,那个天杀的笔尖,终于羞涩地指向了李彰的方向,对上他连地震都难以撼动的冰山脸,禾蔚蓝可以发誓她看到那支笔绝望地原地挣扎了一下。

萧瑟又凄凉。

所有人陷入长达五秒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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