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中秋佳节,某些人过出了大年夜守岁的氛围。
三元楼的大门一夜未闭,不少得知诗魁下落的扬州才子纷至沓来,将三元楼围个水泄不通。
寻找顺溜,成了那些扬州城里的名儒文豪大半夜的任务。
三元楼里聚满了人,从一开始满屋子谁是顺溜谁是顺溜,如同菜市场一般的吵闹,到大清早一大堆人如赌徒输红了眼一般,围在一张大圆桌前,一张帖子一张帖子的对号入座。
“只剩下一张了。”宁致远有些疲惫了松了一口气,“看来此人就是顺溜了。”
打瞌睡的众人精神一震,七传之作诞生的诗魁,谁都想知道到底是何人。这样的才气,定然会一鸣惊人,甚至广为流传。
“林岚?”宁致远打开帖子扫了一眼,不觉有些失望,上边写得并不是顺溜。
“林岚?不可能啊,昨夜林御史家的大公子吃喝了一整夜,亥时左右便回府了,怎么可能是他作的词?”有一直呆在捌楼的才子这样说道。
温庭礼看着平日见上一面都难的扬州大儒们,如今跟不要钱的白菜似的,扎堆在当中,眼皮跳了跳,他也在捌楼一宿,竟然同样不知道这首已经流传开来的七传之作,出自他们这一诗局,便道:“诸位先生,这事情千真万确。我与林公子昨夜道别离去,昨夜没见他写过一首诗,确定不是他所作,而且以林公子还在上学堂的水准,也难有此等之才。”
老掌柜打着哈欠,忽然瞳孔一缩,惊道:“小老儿想起来了!”
他大腿一拍,道:“林公子的小书童,他就叫顺溜!”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什么?被一个书童拿了诗魁?这得有多好笑?
几个不信邪,从贰楼跟来的扬州大才子同样脸色难看。
竟然是一个书童拿了诗魁,这要是传出去,他们这些人的脸往哪里搁?
“定是那厮从哪个文豪口中听来的诗作,断不可能是他所作!”
“对,一个小书童怎么可能有如此诗才?!”
老掌柜说道:“可不是那书童所作,而是那位公子写的。昨夜唯独林家公子吃喝,让小店入不敷出,故而有些气,让其作诗,不然得付酒水账,林家公子便作下了一首词,传了过去。”
“走,备轿去林府。”
“马车,去林府。”
一群人又火急火燎地朝林府赶去。
……
……
林如海同样早早地坐在厅堂前,脸色不善地看着站在面前的林岚,道:“长本事了。你知道你昨夜干了什么吗?”
“孩儿没干什么呀。”
林如海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没干什么?你若是规规矩矩坐在传诗会之中,即便是闷声不吭,我也不会说你半句。可你……竟然还和书童一块吃上了!你真当这中秋传诗会在酒楼举办,就是用来吃饭的吗?”
一边的几个姨娘也想插几句话,被林岚眼神瞪了回去。吃人家最短,昨日那蟹黄烧麦她们也有份,再开口就有些不合适了。
林岚松了口气,单打总比群殴要好受一些。
没有人接话茬,林如海单骂也觉着没什么意思,便挥了挥衣袖,道:“去学堂吧,尽给我丢脸!”
老管家匆匆赶来,说道:“老……老爷,外边……不好了!”
“怎么回事?”
“扬州城里的老爷们都过来了!说是要找少爷。”
林如海眉头一挑,原本压下去的气有冒上心肝,恨铁不成钢地指了指林岚,道:“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若不是就这根独苗,林如海恨不得狠狠地打一顿林岚解解气。不过先得去府门前给这不成器的林岚擦屁股去。
林岚看着离去的老爹,疑惑道:“没道理啊,这吃着他们家大米了?为什么如此遭这群老梆子嫉恨。”
王氏也觉得这次林如海责备得过了,担心一会儿当着那些大人物的面儿,林如海会变本加厉,便道:“岚儿,快从后门走。不然你爹非得打死你!”
“哦,哦。”林岚想着也是,向自己老爹认怂,那是天经地义,一点也不丢面子,立马撒腿就跑。
林府门前黑压压的一堆人,吓得林如海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传诗会上只顾吃喝顶多丢份儿,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地过来讨伐?
“诸位,林某人已经在家中训斥过犬子,类似的事情以后再不会发生,还望诸位息怒。”林如海瞥了眼最前边的几位名儒,都是眼睛通红,跟血海深仇似的盯着他,心头顿时漏跳一拍,难道还有其他的篓子?
宁致远在扬州文坛地位超然,林如海刚刚登科及第的时候,宁致远宁公,在扬州文坛已经是地位超然了。
“如海啊,什么有的没的,你家林岚现在究竟在何处?老夫有要事找他。”
林如海见到宁致远满脸凝重的样子,感觉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乱子,便道:“宁公,岚儿是哪里惹您不高兴了?您直言便是,林某人一定好好教训他!”
“哎呀,你这当爹的难道就什么都不知道?”
林如海一脸懵逼的样子,道:“啊?”
“你儿子,七传之作,诗魁!”
林如海哑然笑道:“不是一位叫顺溜才子所作吗?怎么可能是犬子。”
“你家府上是不是有个书童叫顺溜?”
“是啊。”
“没错了,大伙儿都散了吧。老伙计们,林家出了个大才子,咱去林家府上讨杯茶喝。”宁致远听到确有其人,笑得合不拢嘴,终于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