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的章程一层层的汇报上去,罗槿侯在一边,等着上面人的差遣。
听说自己离开的这些日子,朝堂上风向变的很快。不想掺和进去,不代表原身不关注风向的转变——现在太子处处受到宣王的压制,处境相当不妙。
随着老皇帝年纪一点点增长,这是有人担心两方对峙的局面再拖延下去,就换不了储君了。
果然,在现在这种状况下,不够心狠,是坐不上那个位置的。比起宣王,手段心计方面,太子实在是差了太多。
还好这一世的爱人不再是太子的身份,而是一个普通的闲散公子,远离庙堂。不然牵扯上这样动乱的朝局,又要惹不少麻烦。
从大下午站到太阳落山,罗槿腿脚都站的有些麻木了。
“罗大人。”
“上官大人。”
耗费了长时间的等待,殿中终于出来一人,罗槿与那名唤上官贺的同僚对施一礼。
“这次差事办的辛苦。”上官贺微笑着向罗槿说道:“以后还要请罗大人多多费心。”
“这是…什么意思?”罗槿抬眼望去,不知所以。
上官家族做的是医馆生意,上官贺的叔父也曾是御医,只不过后来因为牵扯了皇族私事、犯了案子,被流放在外。与不理世事的罗槿不同,眼前的上官贺虽比他年小几岁,但职位高了他一阶,因为职务不同,两人根本谈不上什么往来。
“上面的命令,遣了我们去往东宫就职。在下医术不精,还望罗大人多费心。”
“上官大人哪里话…”罗槿轻拧眉头,上官贺语态端的十分坦诚,罗槿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于是就露出了一道温和的笑容,掩过了那一点尴尬。
只是共事前的几句客套而已,就算是共职,上官贺好像也不打算跟罗槿扯上多少关系。多说了几句后,就主动告辞离开了。
轻叹一口气,这上官贺的叔父曾和自己的父亲结怨,还闹得沸沸扬扬,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罗家又和上官家对上了,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虽然那上官贺一副谦和君子的模样,看起来对上一辈的恩怨并不戒怀,但毕竟是有过过节的两户人家,防人的心思不能没有。
尽管罗槿过了两世的闲散日子,但从融合原身记忆的那一刻开始,罗槿便知道,要想在这个世界好好过活下去,并不容易。
……
出了太医院,外面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了。官道上没什么人,只有几个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为在夜里前行的人提供方向。
罗槿一边叹着气,一边为这麻烦的安排郁闷着。原身的生活一直是平平淡淡,和朝廷牵扯不多,位职较低、接的都是些轻松的活儿,为什么自己一穿过来,就要跟东宫扯上关系?
心烦意乱的回到自己的府邸,因为不喜热闹的缘故,罗府的下人很少,也都安静。看到家里等待着自己的昏黄灯光,罗槿这才觉得压制心中的烦躁少了一些。
“六伯,这么晚了,您还没睡?”
见到一清瘦的中年人立在廊前,罗槿仔细看清他的面容后,这般询问道——这个人曾经是父亲的得力助手,也帮着自己处理过不少事情,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不过出来换壶水罢了,少爷这些年在江湖里认识了不少好朋友呢。”
“好朋友?”罗槿一愣,他还真想不出来自己哪个江湖朋友有这能耐,让眼前这位长者伺候。
六伯将茶水一塞,交给了罗槿:“两位怕是很久没见过了吧,我这老辈人就不打扰你们叙事了。”
“知道了,那…您也早些休息吧。”实在是想不出,能让他这位高冷六伯如此满意的友人会是谁。
思绪翻转不停,罗槿带着好奇心,一步步走近会客厅,还在厅门前微微停顿了一会儿,才推开了大门。
屋中虽然点了灯,但这照明设备确实比不上现代发达。罗槿推开门进了屋,一眼就看到了端坐于青竹桌边的那抹白衣身影。
“是你?”
心脏忽的漏跳一拍,这就是自己下午遇到的哪位白衣公子,这就是他在这个架空朝代的攻略目标,这就是…他的爱人。
听了罗槿的话,白衣人低垂的眸子微微一亮,抚动杯沿的手指停了动作,抬起眼来有些期待的看过来,却没有得到期待的答案。
“你…是谁?”
罗槿惊讶过后,发现对这个人真的没有一点儿印象:“我们可曾见过?”
原身的记忆中确实没有这个人的存在,目前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对面站的是他的攻略目标,仅此而已。
微微颔首、站起身,狭长凤眼轻挑,黝黑眼瞳中闪过一丝晦暗:“在下白蔹,今日下午还见过一面,罗公子…莫不是不记得了?”
“在下年幼时曾受罗麟先生的指点,近日于都城做事,特来拜访先生府邸。”
“不知家父何时何地指点过白公子?”罗槿犹豫着挪移过来,将小茶壶放置到青竹桌几上,坐在了白蔹对面。
“也算是带我走上这条路吧。罗公子…这是信不过我?”白蔹浅浅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张书目列表递交给罗槿。后者接过一看,上面确实是自己父亲罗麟的笔记。
自己的父亲总是喜欢指点别人,一旦遇到好苗子,一定会亲手抄上一张书列目录,把精彩的书本都推荐出去。
“抱歉,是罗某多疑了。”罗槿将那纸条交还给白蔹,嘴上虽然道了歉,但面上表情十分平淡。
确认身份是必要的,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