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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栈,留守在马车边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童,见了罗槿一行人,恭敬的鞠了一礼,罗槿便不再犹豫,将白蔹扶上了车。
“你跟我走了?”晃悠悠缓慢行驶的马车里,脸上毫无血色的白蔹紧紧抓住罗槿的手,骨节泛白,紧张十分的询问道。
“先松手,解毒我还没有十分的把握,可既然那人没有要你命的意思,那我们就有时间。”板着一张脸,罗槿探手替白蔹擦拭了额头的汗珠,严肃说道。脑海中盘算着下个药材完备落脚点的距离,满是担忧之色。
“我没事。先前……总之已经服了药。早说过那什么毒圣就是我的老相识了,之前从他那里得了不少毒经古籍…自然有解药…”
“你是何时服下的解药?”
——当然是在割伤自己之前服下的那个。
罗槿一边试着抽回手,一边轻声安慰道:“你现如今的成就,就是因为拜了毒圣为师吧。白蔹,同为医者,你应该知道有的事情不能硬撑,还是让我……”
“我早在十年前就入了你的门下,哪里还敢拜师?都说了只是旧相识而已,那个老家伙…”
两只手都拽着罗槿手腕衣袖,白蔹将身体完全交托给罗槿,闷声说道:“我只需要休息一会儿就好,毒真的没事了,就是解毒的过程有些难受。老师放心,好不容易将你从那虎狼之穴拐出来,我…断然没有放手的道理。”
难得白蔹一下子解释了这么多,这种浓烈的占有欲让罗槿不自觉勾起了嘴角,干脆闭了嘴,只静静的听他说下去:
“不要再有疑虑,我已经把善后的事情全部委托给了东宫太子,用太子妃的保胎方子提议,他答应了保全罗氏,也不会让宣王好过。灵素山庄的人…除了阿武,全都甩下了,无人知晓我的真面目,以后的日子,定不会让你提心吊胆。”
“你只要…安心的跟着我就是……只要你在我身边,怎么都可以…”
声音越来越小,低头看去,伏在膝上的白蔹已经闭了眼,呼吸声十分均匀,似乎是累极了。尽管伤口已经由罗槿做了包扎,可弥漫着浓重血腥气的衣袍依旧是惊心动魄。
白蔹睡的好像很熟,牢牢抓住罗槿的一双手似乎因为姿势别扭而松开,罗槿刚要叹口气就又被那一双手环住了腰肢,白蔹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身上。
或许因为之前的离别,现在的白蔹十分惧怕他的离开。罗槿手指轻轻拂过白蔹有些憔悴的脸庞,膝上那人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并不反抗,也不放手。
恶趣味的捏了捏那张英俊面皮,不得不说,向来不喜欢被他人触碰的鬼医大人,到了自己这儿任意方圆揉捏的,罗槿还是十分满意。
“罗大人…公子?”
马车们轻轻开了一道缝儿,一双大眼巴巴的向里看来,撇到熟睡的白蔹后,那人放心的推开车门,挪了进来。
“罗、罗大人,好久不见。”向着罗槿嘿嘿一笑,阿武解释说道:“外面风凉,我怕感冒,那个小孩又怎么都不说话…他穿的比我暖和!所以…想进来避一避。”
“无妨,外面那个孩子…是白蔹的人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公子让咱们上来了,那就没问题。”
阿武啧啧嘴,看着睡的正香的白蔹,没有他的限制在,这耿直的汉子也就放松了心情,可一想到刚才五个黑衣人,自己只撂倒了一个的事情来,又十分的不甘心:
“罗大人,当日公子跟阿武说过日后,吾庄…不,是灵素山庄一定会派人来过河拆桥,我还不信,现在…实在是惭愧。等过几日,我就书信一封给庄主,离开那个‘背信弃义’的鬼山庄,我阿武,绝对不与这些人为伍!”
“可是这不久暴露了你俩尚在人世么?岂不是误了你家公子的金蝉脱壳之计?”
歪了歪头,又挑弄两下白蔹耳畔发丝,如此回应道。一早就在阿武面前露出脸面的白蔹,大概是不打算留下他性命的,可这一路上这汉子实在是帮了不少忙,早就生了感情在吧。
“啊对,那还是算了。不过方才院中被我一刀砍死的那个,可是隐蔽最好、最有作用的暗杀者,依照灵素山庄的规矩,那人一定是轻功最好。最能逃的一个,若是不小心让他跑了,那事情才难办。”
“恩,阿武立下了不小功劳。”立刻明白了眼前这人傻愣是假,邀功是真,罗槿也不吝啬几句夸奖。
“哪里…对了,刚才骑马时候听说罗大人还在高烧?不知道现在可是好些了?公子身上常带着药丸一类的,他应该有办法让您退烧的。”对于罗槿的夸奖十分满意,辛劳许久,总算有人看到了他的功绩,便继续将话进行了下去。
可这话,让原本满面笑容的罗槿听了、脸色有一瞬的僵硬。今晚经历的变故太多,一时间竟然忘记了白蔹毫无预兆的自私侵-犯,忘记了那阵从未品尝体会过的撕心裂肺的疼痛。
“罗大人不是御医么,怎么还会着凉?不过昨晚的风确实冷,我在罗府房顶呆了整整一晚呢……”
向来不会看人脸色的阿武自然没有注意到罗槿骤变的面色,自顾自的说道继续说了下去,一抬眼,却发现罗槿膝上的自家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头来、睁开了眼睛。凤眼微眯微、撇向自己,那眼神,毫不夸张的说、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被那冷冰冰的眼神震慑,阿武吞咽一口口水,终于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清了清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