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玲拍拍郭煜的胳膊,嘴里道,“好,好。”又转头抓住了凌欣冉的手,她站在那儿,红着眼咧着嘴,像是想哭又像是想笑。
“我哥他们都在吗?”凌欣冉问。
“你大哥在呢。”张红玲道,她俯身去收拾地上的蔬菜,“等下我先把店关了。”
凌欣冉和郭煜要帮她收拾,她赶忙阻止,“别伸手,菜上有泥,再把你们衣裳弄脏了不划算。一会儿的事儿,我一个人快的很。”
张红玲几乎是把门口的蔬菜搓进了店里,也顾不上摆放,就要去关店门。
正放防盗门呢,来了个熟客,老远就喊,“先别关门,给我称两斤细面条。”
老顾客了,不好说不卖,张红玲把防盗门推上去,快手快脚地进去给称了两斤面条,递给顾客,“3块钱。”
客人把钱递过去,笑道,“今天这么早就关门?”又看看凌欣冉他们俩,“哟,这么俊的丫头小伙儿,你儿子带女朋友回来了?”张红玲三个儿子都上了大学,两个在外地工作,这店里的熟客都知道。
张红玲顿了顿,把钱塞到腰间的包里,笑回,“不是,我侄女儿。”
“小姑娘长得真漂亮!”客人夸了一句,走远了。
张红玲拉着凌欣冉,招呼郭煜,“走走走,家去。”
路上,张红玲道,“娇娇,你喊我婶儿吧。”她解释,“你大嫂在家呢,我没跟她说,她不知道你......我那时候,想着你不会再回来了。”
“嗯,好。”凌欣冉应着,却没喊出一声婶儿。
“你大嫂刚生了没多久,你小侄子才一个多月。都在家呢。”张红玲笑道,说起这个,她又叹,“可惜了,你要是早几天回来,刚好赶上满月酒。你二哥三哥也在呢。”
“现在我二哥三哥在哪儿?”
“你二哥在上海,他大学毕业就过去了,是个外企,就是外国人开的公司。”张红玲提起儿子满脸的骄傲,又说三儿子,“你三哥刚毕业,正实习呢。我说让他考公务员他不考,非要自己找工作。不过男孩儿么,闯一闯锻炼锻炼也好。”
“只有我大哥在常林?”
“嗯,对,你大哥一毕业就考公务员考回来了,现在在市工商局呢。”张红玲笑得眼都眯起来了,“这也是运气好,现在考公务员也不容易啊,你没看电视上说的,一个好职位几千上万个人去争。”
凌欣冉笑了,她养母还是跟当初一样,说起儿子就停不下嘴了,她笑着附和,“那也是我大哥学识好,知识扎实,光靠运气,没点真东西那也考不上啊。”
“那是!”张红玲有心继续说,又觉得冷落了娇娇的对象,便开口问道,“郭煜你是做什么的?”没等他回答,细看了看又道,“我看着你还小吧,还上学吗?”
“嗯,马上就要上大学去了。”
“刚考完?”张红玲心下算一算,“成绩还没出来吧?估分了没?考的怎么样?能上一本线不能?”
“估了。”郭煜笑笑,“没问题的话,应该能上一本线吧。”
张红玲道,“娇娇他大哥也是一本学校出来的。回头见了,你们俩好好聊聊。”
“好,刚好有一些关于上大学的问题,我请教请教大哥。”
凌欣冉看他一眼,动动手指,在他掌心里轻轻划了一下。
郭煜手心一痒,立马侧头看她,凌欣冉就对他笑一笑。
旁边张红玲道,“你哥上着班呢,回到家估摸着得6点了。”她抬头看看西斜的太阳,道,“这也快了。”
凌欣冉问,“我......我叔呢?”这一声叔,她喊得有些不自然。
张红玲倒是自然的很,她道,“他送货去了,城西有一家饭馆,常年在咱们这儿订货。没事儿,我一会儿回去了给他打个电话就行。”
徐家的房子离他们家的蔬菜生鲜店不远,走个十来分钟就到了。
小区是旧式小区,看外表挺老的,楼体表面的漆都剥落了。
进了小区大门,张红玲搓搓指头,笑说,“这还是你妈那一年给买的房子。”她道,“回去了,替我谢谢你妈,不是她,家里现在也过不到这么好。”
凌欣冉避开了没正面答,只笑道,“过得好就行。”
徐家在三楼,中间楼层。
一打开家门,一股小孩子的气味儿便涌了过来,夹杂了奶味儿和小婴儿所在环境里独有的微微腥臊气,不怎么好闻,却也说不上难闻j就是了。
徐家大儿媳正抱着孩子在客厅里转圈,一见婆婆带了客人回来,先笑着小声道,“孩子睡了,我先把他放到床上去。”
一听孙子睡着了,张红玲声都不出了,生怕吵醒了他,只指指卧室门示意儿媳赶紧去。
等那母子俩进了卧室,她才压低了声音跟凌欣冉笑道,“小孩儿觉多。”
等大儿媳妇出来,张红玲跟凌欣冉郭煜介绍说,“这是你大嫂。”
又对儿媳妇道,“明慧,这是娇娇,勇凡(徐家大儿子)表姨家的。这是娇娇对象,郭煜。”徐家大儿媳妇叫安明慧。
张红玲给丈夫打了电话,犹豫了下,没给儿子打,他是给政府工作的,打扰了他上啊班可不好。
坐下说了没几分钟话,徐树棵就到家了。
他一进来,屋里四个人都看了过去。
这么些年,徐树棵倒没什么大变化,只除了穿的衣服比以前好了,眼角的皱纹也比以前深了些。
凌欣冉站了起来,郭煜跟着她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