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花楼卖唱的,懂的也不过是如何讨客人笑脸,而我家里虽不是高门大户,爹爹手底下却养着大船,小时候哪次出海回来不弄几个新鲜玩意,认钟表不过是七八岁时当玩罢了。”
春晓一惊,钟表自己是认识的,不需细细辨认,扫一眼就知道时辰。
自己重生前莫不是高门大户的姑娘?就算不是,按周姨娘的形容,自己家境也不会太差。
周姨娘见她仿佛受惊不小,以为心生敬畏,不由露出得意之色:“如今府里倒有几个大丫鬟认得时钟了,那也是我教的,就连在老夫人身边侍候的月盈、素雪两个,与我也亲密许多,明眼人谁不敬我三分,就算出去窜门子,那些有品级的夫人都要给我一个笑模样。”
春晓收敛心神,细细听周姨娘炫耀资本,思忖着,应该不会只说这些。
果然,周姨娘话锋一转,蓦地厉色,“却是你和赵贱人两个,一个敢害我孩儿,一个敢当着我的面媚宠扬威,哼,今儿就让我看看,她怎么死?而你,呵……。”
余味不言而喻,必是说她将来也没好下场。
周姨娘的恨意是这般的真切、猛烈,可……既然她如此强势凌人,怎么就笃定是懦弱软绵的原主害了她的孩子呢?
自打接收了春晓这具身子,周姨娘和那个夭折的孩子就成了追命符,春晓实在不甘心就这么糊涂下去,蹙着眉头问道:“姨奶奶为何咬定婢妾是凶手?”
周姨娘猛的坐起来,将春晓吓的一抖,好在她没下床,只在那恶狠狠的盯着,指控道:“贱婢,不是你还能是谁?若不是你在我的补汤里下毒,何至于八个月的孩儿保不住!”
一句惊醒梦中人!
春晓难掩心中惊骇,道:“你的孩儿本就腹死胎中,却要诬陷我推你下水?我又何曾给你下过毒?”
因激动,周姨娘的胸口起伏的厉害,抖着声音道:“你还狡辩?春柳和养娘都是我从娘家带来的,必不会害我,除去她两个能把手伸到灶上的就只有你!再说,这满院子的人谁不盼着三爷有继,只有你,把自己小产的事怪到我头上,伺机报复我。”她说的很快,似不够喘息,顿了顿,恨道:“你平日里摆出一副和软好欺的样子,让我放心,实则包藏祸心,歹毒至极!那日若不是有人提醒我,怕是我也逃不过你的毒手!”
“谁?谁提醒你?”春晓恍然,急切的问道。
周姨娘抚着胸口闭了闭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冷冷道:“春……,哼,你还想去害人?别妄想了,我不会让你活太久的……。”
春晓焦急的想再套些话,就听珠帘响,春柳回来了,她只得暂时作罢。
“赵姨奶奶那边锁了院子,谁都进不去,府里各房都派了人打探消息,方才三爷从屋里出来就将五爷身边的小厮踹了,就一脚,眼瞅着就没了气。”春柳白着脸战战兢兢的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