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追上思岚,出了密室,原是密室的另一头在隔壁宅子的东厢房里,地道竟然挖开这么长一块,两个宅子之间隔着一条单车直走的巷子,思岚也道:“奴婢先前就摸到密道墙上有东西,许是旁的宅子密室也通这里。撄”
“也许整个沥镇的地下尽是阡陌纵横的地道,当年兵乱造成的恐慌,使许多人都曾兴建机关密道。”两人带个七岁的春儿,立在这处明显荒废的院子里,互相看了看,春晓道:“还是要赶快走,卢正宁虽然被我射伤了,但院子里还有护院在,只一嗓子就能追过来。”
“姑娘,您……去哪?”思岚迟疑的问道。
“去青松堂。”春晓早就想好的逃出来就去明松堂,如今三爷还在回来的路上,太师府又回不去,舅舅那里不能去,还真是天大地大只有青松堂能去。
“明松堂?”思岚诧异与春晓除了太师府还有别的去处,也不敢多问,只想着自己怎么办。其实她是极想回家的,有娘在她才有主心骨,可只怕不回去还好些,若是回去了娘也要受拖累,此时老太太定是怒火未消。
思岚踌躇了一阵,瞥见怀里抱着的女孩儿,问春晓:“那她怎么办?偿”
春晓也犯了难,救是救出来了,却不方便带在身边,虽然自己猜测那个铁郎中是龚炎文,可万一不是呢,若是另遇歹人,春儿也要跟着遇险,岂不是才出狼窝又带人进了虎**?
“邹姑娘……”正在思量,仍旧裸着身子的春儿抖着唇瓣颤巍巍的叫了声,春晓忙看过去,再见这个小姑娘,竟有些记不起当初的样子,凌乱的头发簇着一张惨白的小脸,巴掌大的一小条,瘦的似只有尖尖的下巴。
春儿一直以为春晓姓邹,当初丽星阁的老丨鸨是那样告诉她的,她望着春晓,方才在密室里,差点就以为自己会再一次被人抛下不管,不想竟是出了那地狱,她心里有多恨卢正宁就有多感激邹姑娘,挣扎着想从思岚怀里下去,给邹姑娘磕头,却是连动一动手指都耗尽气力,她不记得有几日没吃东西了,自上一回卢正宁离开,再也没人来密室理过她。
思岚看了看怀里的春儿,又看了看春晓,不禁脱口而出,“奴婢要跟着姑娘走,带着这孩子!”说罢眼泪滚珠子似的淌下来,哽咽道:“都是可怜人,若没有姑娘,她会死,奴婢也会死。”
也不知思岚说的是之前没有春晓她们会死,还是说之后没了春晓就会死,终归哭的叫人心酸。
春晓蹙着眉头道:“不是我不想带你们,实在是……”
“奴婢懂的,奴婢不会拖累姑娘,以后再不敢偷奸耍滑,什么都听姑娘的,就是姑娘叫奴婢去死,奴婢也愿意。”思岚是想通了,与其回去连累娘,不如跟着春晓,患难见真情,她看出春晓才是最仗义的人,跟着她自己绝不会吃亏,即便吃亏也是福气。
春晓还待推却,春儿却道:“我……我不累连……姑娘,丢下我……姑娘走吧。”
思岚闻言大哭,抱着春儿不撒手。
春晓一见不好,怕哭声引来街上行人或是邻居的注意,而且此地不宜久留,无法,连忙道:“跟着来吧。”说完领先一步去了。
青松堂很好找,老街坊都知道,只三人的妆扮十分醒目,引的街上为数不多的行人纷纷侧目,到了明松堂,方一进去就有小伙计迎上来,盯着三人也有点愣神。
但见三人都是女子,一个只穿中衣,一只穿外裳,剩下那个虽穿的齐全却也有破损,且三人都蓬乱的头发,满脸、满神的污垢。
小伙计惊道:“您三位是遇上强匪了吧?”
春晓并不应,只问:“铁郎中在么?”
一旁有病人见思岚怀里抱着一个,以为是看急病的,抢着回道:“铁郎中病逝了,你让张郎中给瞧瞧,也是看的极好的。”
春晓一听却是不信,“怎么可能,我几天前才见过他!”
“才过头七,没几天的事。”那人叹气道,显然是惋惜铁郎中的过世。
思岚无措的看向春晓,春儿也不安的动了动脑袋。
正当三人茫然不知何去何从时,药柜拐角的小门开了,一个抓药的小学徒站起身,仔细的打量一阵,因问:“敢问客人姓什么?”
思岚道:“姓俞。”
春儿哑着嗓子道:“姓邹。”
春晓则是愣了下,道:“我叫春晓。”
三人说完互相看了看,眼见春儿疑惑,却是没空闲解释,都把目光挪到那小哥儿身上。
小学徒挠了挠头,看向春晓:“这有一封信,是留给春晓姑娘的。”
春晓忙上前接了,当即抽出信来看,果然是龚炎文的字,写道:铁郎中是我,我是铁郎中,猜到我是谁了么?上回你让我查沙漠向东有南国,我已查到。南国是前朝皇帝退守之地,前朝时叫南通湾,因前朝皇帝在此病逝,如今改叫浅水郡,潜水不养龙,浅水郡就在江南。想去么?我在送信人手里放了路引与银两,要去就去,不去也先找地方藏好,先不要回太师府。
这是龚炎文在不知龚炎则回来前留给春晓的信。
春晓看完斟酌了一番,决定有备无患,与小学徒道:“信里说还有东西给我,不知还在不在?”
小学徒立时笑的眉开眼笑,道:“在的在的∪十两的银子并三千两银票捧出来,春晓正奇怪学徒越发笑的灿烂,就听那学徒道:“留信人说了,您会打赏小的,小的接了赏才能把东西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