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县令拍了数声惊堂木没打住祝母的哭嚎,龚三爷轻飘飘一句话登时就让祝母噎了一下,随后竟真的噎到,不住的打起了饱嗝,也顾不上哭嚎了。
龚炎则向朱县令拱手,“还是那句话,本案疑点重重,还请大人择日再审。撄”
朱县令此时却不得不另眼看待龚三爷,往常只以为是沥镇霸主似的人物,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一个任期有数的地方官何必与地头蛇较劲儿,现如今看,龚三爷确实是个人物,听话里的意思,这案子里头还有旁的事,只怕不好深究,再有陈大人的态度……,自己不过是个从六品的小官,还是能避就避,不能避也得慎之再慎,便从善入流道:“既然案子还有疑点,便先延期,具体何时开堂需等本衙通令,退堂!”
“威……武……”两旁衙役立时迎合。
祝母咬牙萎身坐地,那个三房里出来作证的丫头更是吓的嘤嘤只知道哭偿。
龚炎则冷眼扫过,转过身去拉春晓的手就往外走,走了两步脚步微顿,扭头瞅了眼,“手这么凉,怎么不抱个手炉?”
但见春晓低着头,不言不语,龚炎则又看了她几眼,和软道:“这回是有些急事,既是赶回来了,轻易便不走了,只在家里陪你,你看可好?”
春晓仍旧不吭声,龚炎则将姿态放的更低,轻声道:“这几日西山别院里砌了温泉池子,爷改明儿陪你去泡一泡,泡那个解乏,也祛祛晦气。”
春晓这才点点头。
龚炎则松口气般一笑,将人送上马车,自己则骑马,为的是叫沥镇的人看看,衙门口出来的这个女人就是他龚三儿的女人,要看热闹,给你们看个够。
以往只听说是龚三爷的妾,却不知是如此盛宠的,人群中嗡嗡响作一片,登时就散出一条路来,眼看着龚三爷骑着高头大马护送着软轿渐渐远了,反而噪声更大,便有人说官司怕是不成了,在沥镇敢和龚三爷叫板,不输的倾家荡产才怪。
不说衙门口的人群如何将三爷盛宠春晓的话传的越发邪乎,甚至说三爷为了春晓遣散了后院,抛撇了外头的相好,只守着她一个,连娶妻都顾不上了,被迷的颠三倒四不在话下。只说龚炎则护着春晓回了宅子,亲手扶了下轿子,将门口来迎的善为看的一愣神,随即大喜,“三爷回来了!三爷接姑娘回来了!……”后一句却是朝院里喊的。
朝阳听到拎着裙角跑出来相迎,面上除了惊喜还有担忧,忙扶住春晓的手臂,试探着问:“姑娘去了可曾受委屈?这回糟了难,奴婢着实担忧。”
龚炎则以为说的牢狱之灾,也道:“那地方咱再不去了,去给你们姑娘弄个火盆,香炉里放点薄荷醒醒脑,再烧点水,爷要洗漱。”
院子里只朝阳一个丫头,应下后也顾不上春晓了,直忙的团团转,把善为当作丫鬟使唤,又是抬水又是端毛巾、香胰子,抽空还取了薄荷香饼放进香炉里熏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