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都是一群狐朋狗友,正是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几个人眼神交换,有个穿着白衬衫,斯斯文文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很温和的对陪酒的女伴说了声稍等,就起身挨到温芷若身边拓。
“是不是老爷子催你相亲?这回的姑娘不好回绝?”男人叫余炳章,曾是温芷若大学里的学长,当年正是这位把温芷若乖乖的小男生带入了男人的圈子。
如果邹颖在就会觉的惊讶,这人的样貌正是小陆子,真是熟人无处不在。
温芷若揉了揉额头,不想解释,他现在没有说话的***,可又怕离开这里,到了安静的地方自己会更加胡思乱想。
暗恋邹颖这个大他三岁的姐姐,从什么时候起的?
是相邻两家的大人都不在时,她领着他在厨房给他煎饺子吃?那时邹颖八岁,他五岁惨。
或者是全家人都没留意到他感冒发烧,只有她坚持让他吃药,那时她十二岁,他九岁。
他熟悉她,就像熟悉自己的整个成长过程。
她第一次来红,他白着脸惊慌的把校服系在了她的腰上,后来她说什么来着,哦,说他多管闲事。
似乎是男女性别越来越清晰,她不再肆无忌惮的和他打闹了,后来她上大学离开,再后来她和那个养子哥哥结婚,似乎一起看起来那么完美,那么顺理成章。
可他知道一个秘密,她曾和一个隔壁艺术院校美术专业的男生吃过饭,看过电影,似乎还牵了手……。
“说话,别跟个娘们似的,有事儿哥几个替你张罗。”大家见余炳章坐过去,纷纷拍拍女伴的屁股或肩膀,让人先出去。
范广为是个急性子,也是他们中年龄最小的,才进这个圈子两年,什么事都喜欢往前头冲,也确实讲义气。
“没事说什么,就是最近画稿不太顺利,本来寻思出来玩玩,兴许就绕过了,可这效果不太好啊。”温芷若半真半假的叹气,“姑娘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没新鲜感,我先走了,哥几个尽兴。”
余炳章想起去年温芷若也说没灵感,结果追了一个还在上高中的妹子,带着人家一顿疯,结果两个月后分手时,那姑娘要死要活的,要不是他在学校和那女孩家里那边都有些关系,还不知要缠磨到什么地步。
余炳章想到的,其余人也想到了,范广为呲牙,“你这回又看上谁了?”
温芷若愣了下,才明白他们联想哪去了,不过殊途同归,他确实是看上一个女人,还是惦记了十多年都没成事的女人。
大家见他这副德性就都以为猜着了,余炳章身子向后靠,伸长手臂,长腿交叠,闲闲的说道:“你说你当初学个什么专业不好,画画还得找灵感,我想想都替你累的慌。”
温芷若原本沉思的神色倏然一松,伸手端起桌上的红酒,抿着鲜红液体的唇,邪气勾起。
*
邹颖打了个喷嚏,叨咕着:“谁惦记我呢?”把几样菜摆桌。
正要坐下吃饭,就听门铃响。
这个时间,她抬头看了一下挂钟,下午三点多,她把围裙解下搭在椅背上,紧走两步去开门,可视门铃里出现了一个女人,因为是低着头,只看到金色头发上面戴着的钻石发夹。
邹颖没认出来是谁,迟疑的把门打开。
那女人进了院子,二十三四的年纪,穿着灰蓝底子白色碎花裙儿,红色矮跟儿皮鞋,肩头挂着金色链条的黑色小包。
直到她走到门口,邹颖才怔愣的看清她抬头露出的脸,皮肤是典型的黄种人,并不是之前想象的外国人,不过这金色的头发真是漂染的很逼真。
“嫂子,好久不见。”擦了亮眼的红唇启动,语调娇软,却叫邹颖胃里泛呕。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与龚炎检滚床单的亲生妹妹龚雪梅。
邹颖很想一句话不说就把人送走,可龚雪梅显然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主人派头的坐到沙发上,左右扫了眼,带着轻蔑的口吻,还夹着嗓子娇软的说话:“嫂子这里不错,是我哥哥给你买的吧?虽然比珍珠苑的别墅差了很多,不过你一个离了婚的单身女人住也不错了,很配你。”
若是以前的邹颖,二话不说就得上去撕烂这个小贱人的嘴,配你,配你全家!
可邹颖现在的思维很宽,又经历了两个人生
,两个二十九年,此时只觉得自己在看一只跳梁小丑卖弄挑衅。
她没兴趣配合。
“以后别叫我嫂子,听着恶习。”邹颖转身往餐厅去,她一整天没正经吃东西了,忙乎了半天就为了一口热乎饭不是,谁来也能耽误。
“这又是从哪个酒店点的餐?锦祥还是裕丰?”龚雪梅也跟着站起身,到近前看了眼,眼底便窜起了火苗,嘴角又是冷笑又是讥讽,“你不是很有骨气的与我哥划清界限么,到头来不还是动了我哥给你的钱。”
邹颖了然的点点头,怪不得听着色厉内荏的一股子陈醋味儿,原来是看不惯她花了渣丈夫的钱。
那些钱用来请私家侦探,已经没了二十万,很快,她还会花掉三十万。
恶人的钱,花起来痛快!
想是这样想,嘴里却淡然的说:“什么你哥的?我的。”
“不要脸,我哥接手你们家那个三流公司的时候,你们全部资产也不过几百万,现在是多少你不知道?公司有今天,都是我哥做大的,你花的吃的用的,也都是我哥给你的!你却在我哥背后下绊子,难怪我哥说你是养不熟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