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饭,戴小点从抽屉中拿出本本和钢笔,开始写写画画。他在做一件后来引发无数跟风者效仿的事情:把中日双方的死伤人数详细的记载下来!
在抗战的历史上,两国死伤士兵的数字永远是个说不清的话题,你说杀得多,我偏偏说死的少!这种无休止的嘴仗一直打到他身处的年代,都没有一个双方都认可的答案。戴小点身为后来者,对这样的具体数字感兴趣是一方面,对两国自说自话的厌恶则是另外一方面;更主要的,是要为无数抛头颅、洒热血的华军将士正名!
到目前为止,他参与的战斗只有卢沟桥,首先把己方阵亡、受伤的数字罗列其上,然后是日军的;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按照他的设想,这样的记录能够有日军指挥官的签名才是最好,但眼下,则谈不到。
“1937年7月8日,地点卢沟桥、龙王庙,参战双方:华军29军110旅219团3营;指挥官戴小点;参战人数,420人整,阵亡412人,伤7人。敌方:华北驻屯军第1联队第3大队第8中队,人数409,死亡344人,伤26人。指挥官:清水节郎、一木清直、森田彻等。”
看着本本上记录的数字,戴小点心酸之外,又有几分骄傲:娘的,穿越者就是不一般!以1:1的比例拼掉鬼子的一个中队,谁能做到?
正在沾沾自喜,张沛走了进来,立正站好,举手敬礼,“团长。”
戴小点看看他,张沛是他的副官,上尉军衔,今年25岁,生得面容清秀,一表人才,虽然不及他这么高大威武,却另有一份知识分子的优雅气质,“有事?”
“有。”张沛点点头,拿出一个信封,放在他面前,“团长,这是……王副团长和苏副团长让卑职交给您的。”
戴小点接过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张美国花旗银行的存折,上面写着‘凭单支取美金1,000圆’字样,下面盖有一方印记,写着戴小点的名字。“这是……什么来头,还有,这里怎么有我的印记?”
“是的,”张沛又拿出一方印盒,当着他的面打开来,里面是两方圆润润的印章,都是寿山石材料的,分别用阴阳文写着他的名字,“团长,这是团里的规矩,每一位新上任的团长,都由卑职负责为上官雕刻两方印章。不过刚刚做完,还不及给您送来。”
戴小点根本不相信,都已经在银行开出存折来了,还说什么刚做完?“那,这些钱是怎么回事?”
张沛立刻尴尬起来,嗫嚅了半天,不能成一句,在戴小点注视的眼神下,终于挤出一句,“那个,团长,这些……是都有的,连金营长他们也有。”
戴小点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就是所谓的吃空饷了吧?“你出去,让金振中和陈光然进来。”
张沛如蒙大赦,长长的喘息一声,快步走出办公室,不一会儿的功夫,金振中两个到了,不等他们敬礼,戴小点先站了起来,“老金,老陈,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已经得到张沛的知会,并不慌张,笑着在炕边落座,“团长……”
“这没有外人,你别团长、团长的叫了,”戴小点把声音压低,吼叫着说道:“怎么给这么多?这得吃多少空饷啊?”
“你误会了,这不是吃空饷的钱,别的人我不敢保证,我和老陈的两个营,你要是想去看,我现在就带你去,按照花名册逐一点数,要是少了一个,你杀我的头!”
“那,那这些钱是怎么来的?”
“枝云,你别着急,”金振中和他关系非同一般,笑呵呵的拉着他坐回去,说道:“你现在也是一团之长了,别学那些没出息的,遇到什么事就鸡毛子喊叫个不停,没的让底下的弟兄们笑话。”
“老金,你别和我来这一套,到底怎么回事?”
“这些钱一部分是新兵钱,一部分是团里结余的钱。”
“新兵?”
“你以为,一个营500来个新兵,都是从树上长出来的?都是马世仁给咱们弄来的。这些钱……实话告诉你吧,马世仁也有份,咱们拿到手里的,还不及他多呢。至于说结余,团里两千多人,一天三顿饭,吃喝拉撒睡,得要多少大洋?只要省着点花,总能结余一部分的。”
“那,好家伙的,这也太多了吧?1,000美金,折合成金圆券,也得快2,500块了吧?顶我一年的军饷了!”
金振中和陈光然呵呵发笑,“枝云,这才到哪儿啊?军队中都是这样,我们也不瞒你,你实在是升的太快,还不及学会呢,就到了这一步了。……”
陈光然说道:“枝云,你一个团长就是这样,你想想,旅长、师长、军长他们又得怎么样?实话告诉你,都是从老蒋口袋里拿钱——不拿白不拿!”
戴小点还确实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听两个人给他解释了一遍,方才明白过来,“也就是说,例如马世仁这样的家伙,从一个兵身上,就能弄到4块大洋?”
“差不多吧,但这些钱都是要和直属司令官按照三七开分配的,咱们拿七,他拿三。你算算,他能到手多少钱?”
“那……也不是很多啊,”
“还有就是军中本身的结余了,以做一套军服为例,军需报到师部,是1.4个大洋,实际上,却只要6角。一身衣服就赚8角,一个团2,000多弟兄,又是多少钱?枪工、炮工要用到的工具、零附件、器材、试验设备,进行的清洁、防护、润滑、调整、检查、测试、检查纪录表、零附件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