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派出大股部队,虎狼般冲进独流镇,镇上的百姓遭了殃,这一天是闰7月28,每逢阴历的三、八是镇里的集日,最是热闹的时候,百姓虽然受了半宿的惊扰,弄得人人魂梦不安,但日子还是得继续过,因此,集日还是照样举行,但规模比起往常却不可同日而语了。
到了中午,集市开始散去,就在这尚未散尽的时候,日军冲了进来。这下可乱套了,孩子哭号、大人尖叫,夹杂以rb话的叱骂,场面乱得无以复加!
在枪口、刺刀的威胁下,百姓只得忍气吞声;日军把他们集中到龙王庙前的广场上,分出一部分人来看守,剩下的人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真是好运气,只搜了不到十家,就把侯三家藏着的、还来不及典当的东西翻了出来。日军一个带队的少佐如获至宝,同时更是满腔怒火,二话不说,抡起连鞘长刀,没头没脑的打了下去!
其余士兵也恨透了这个在战友尸体上盗窃的家伙,眼下不好直接要了他的命,一顿皮肉之苦却是免不了的。不到3分钟,把侯三打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像一条死狗也似,给人家拖着脚脖子,带到了庙前,啪嗒一扔:“报告,抓到一个行窃者!”
另外一边也有了收获,滨田在典当行中翻出了刚刚收下,还不及存入库房中的望远镜、指南针、刮胡刀、指甲钳等小物件。眼看这些东西摆在眼前,滨田火冒三丈,立刻命人把当铺大门堵死,从后门进去,将老板、老板娘、小妾、老板的儿子、儿媳、儿子的小妾,连同朝奉、伙计,总共十几口人,一股脑的抓了出来。
滨田暴跳如雷,大声问道:“是谁把这些东西卖给你们的?”
他用日语说话,对方根本听不懂,只是吓得哇哇大叫;天气本来就热,耳边传来不停的聒噪声,愈发让滨田起火,二话不说,从身边战士手中抢过一支步枪,砰的一声脆响,当场打爆了伙计的脑袋!“再哭,统统死啦死啦的!”
枪声很好使,满地鲜血、脑浆的作用更加明显,老板娘等几位女眷哼都没哼一声,当场晕倒!剩下的几个人也被吓得止住了眼泪,“…………”
滨田又问了一遍,这时候才想起来,对方听不懂自己的说话。他讷讷的骂了一句,“去,叫翻译过来!”
把翻译找来,老板在枪口的威逼下,早就把‘不可透露主顾身份’的职业道德扔到九霄云外去了,逐一说了:东西是张俊和龙青拿来的,他们想要20个大洋,当铺只给了3个大洋,本以为还要讨价还价一番,不想这两个家伙喜出望外,拿上大洋,连当票也不要,高高兴兴的走了——具体去哪,则是真的不知道。
滨田冷着脸听完,思考了片刻,转头去找麦仓联队长,后者正在和香月清司、桥本群、铃木重康等人说话,眼下的情况逐渐明晰:东西不是华军偷的,而是本地人!但偷了这些东西干什么,却始终搞不明白。一直到滨田进来,把情况讲清楚,桥本群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他是驻屯军参谋长,当初驻屯军司令生病的时候,他更是成为实际上的驻屯军司令官,在华北多年,也能说一口相当不错的汉语,自问对中国人也有几分了解。但今天发生的事情,着实刷新了他的底限!为国家英勇献身的勇士,在阵亡之后,居然成为这些城狐社鼠欺凌的对象?想来武士在天之灵,也一定不会得到安息吧?
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一贯温和示人的参谋长阁下也憋不住火气了,“这个张俊和他的同党现在在那里?”
“这,还不知道……”
桥本群扬手就是一个耳光:“不知道?废物!还不去找?!限你二十分钟之内,一定要把这几个戕害皇军勇士遗憾的家伙找到,否则,你就剖腹自杀吧!”
“是、是!”滨田夹着尾巴慌忙去找,很快的,在镇子西头的坟地窝棚中,找到了张俊、龙青、吕刚几个;他们三个人都喝多了。真没想到,胡乱拿出几样‘战利品’就能卖3个大洋?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昨天晚上就不应该阻拦,应该再多翻几具尸体的!
三个人喝的酩酊大醉,日军竟然弄不醒他们!即便用枪托击打,对方也只是哼唧几声,翻身再睡。滨田又气又恨,真想就这样宰了他们,又觉得不妥:那也太便宜他们了!“把他们带回去!不让他们尝尽大rb皇军惩治的手段,绝不允许让他们死去。”
于是把这三个醉鬼拖到龙王庙前,这样一路颠颠簸簸的行来,三个人居然还没有醒。滨田简直都有些佩服了,狞笑着说道:“拿桶,去厕所,不论干的、稀的,灌满三桶,拿来!”
很快的,三桶秽物提到庙前,周围的百姓吓得向后一个劲的躲,只盼望着能离的远一点,滨田向士兵点点头,两个人一组的过来六个人,掐住一个的脖子,将他的脑袋按在了桶里!“呜呜呜呜呜!”这种办法果然好使,龙青第一个清醒了,整张脸全给浸在桶里,呼吸不畅,桶外的双手胡乱挥舞,看样子,就要给憋死了!
滨田一摆手,士兵放开他,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三个家伙都清醒了,满头满脸都是恶心死人的臭味,嘴里也不知道灌进去多少,趴在地上,哇哇猛吐!
张俊是混不吝的脾气,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张口就骂:“草你妈!是谁……?是哪个……”他的骂声骤然止住——这会儿他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的处境,面前是挤在一起的百姓,周围是荷枪实弹的日军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