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稷,使匈奴中郎将府。
“这可如何是好啊?”张绣踱着步子,背负着双手游走在空荡荡的大厅内,嘴里不断念叨着。
使匈奴中郎将与度辽将军就像镶嵌在大汉北疆的两颗柱石,拱卫着北疆的安宁,只是大汉江河日下,而匈奴又呈臣服状态,两部之辉煌随着大汉的没落而没落。
唇亡齿寒,度辽将军耿祉死于刘豹的屠刀,仅剩使匈奴中郎将一部也是独木难支,而今新任并州牧张泉陈兵一万精骑于美稷城下,而美稷北方又是茫茫大草原,往北是死,往南,哎!
生死时刻,这是使匈奴中郎将府的写照,万念俱灰正是此刻张修的内心想法。
没有一个使匈奴中郎将如他这般窝囊,使匈奴中郎将放在中央也是媲美九卿的级别,放在地方更是手握精兵的两千石大员,位高权重。
张修焦躁异常,眉间皱纹如刀刻一般,时而抬头仰望,时而摇摇头,哀声叹气不断。
“去!”张修无奈的摆摆手,“将蒯彻给我叫来!”
“喏!”亲卫应声而去。
静静的待在原地站了许久,侧过头看了一眼门外,张修漫步走到主位上,轻摆衣袖坐定,静等着蒯彻到来。蒯彻也是张修无意之中发现的,看着不修边幅,言谈之中则颇有智慧,张修遂将他放到身边使唤,这不前几日将他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找他说不定还能给自己指一条明路呢。
一会儿,门帘卷起,一缕阳光斜斜铺洒在大地上,看在张修眼里略显刺眼,不自觉的微眯着眼睛打量着进来的人,只见一手扶着门帘,伴着耀眼的白光进来一个身着藏青色长衫的男子,一缕修剪的整齐的短须,干净的脸庞,配上一双深邃的眼神,整个人显得卓尔不群。
张修伸手,微微一笑,“蒯从事来了,赶紧座!座!”
蒯彻微微一欠身,“谢将军!”侧身轻撩衣袍,跪坐在下手位子上。
等蒯彻刚一坐定,张修急不可耐的问道:“如今耿祉已死,张泉大军云集美稷,蒯从事可有良策教我?”
蒯彻仿佛已知张修所问,泰然自若,拱手不答反问,“将军意欲何为?”
“此话怎讲?”张修不知蒯彻为何会有这样一问,很是纳闷。
“当今天下,汉室式微,董卓当权,群雄并起,有汉室后裔刘表、刘焉、刘虞着,有四世三公之后袁绍、袁术者,亦有如曹操、公孙瓒、张泉者不一而足,心思各异,或有如王允、蔡邕之流,委身与贼。”顿顿蒯彻忽而高声道:‘将军是愿做那辅国之忠臣,还是乱世之诸雄!’
蒯彻声音洪亮在寂静的大厅内显得更是响亮,说完也不看张修是何表情,低垂着头,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择一良木而栖之!
辅国之忠臣,说的好听,不就是以身事贼么?就像王允、蔡邕既要背负世人的唾骂还要忍受董卓的暴行,更难过的还是看着年幼的皇帝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惨遭董卓欺凌而自己则无能为力,想想都觉的痛苦。而自己已年过半百,小小的使匈奴中郎将尚且在自己手中日渐没落,争霸天下不啻于痴人做梦。
“难道这就是蒯从事的良策?”张修眼神无力,沮丧的看着低着头的蒯彻。
“良策何在,在于将军尔!”蒯彻道。
张修长身而起,喟然长叹,他明白蒯彻所说,可明白又能怎样,身为边疆大吏,这身虎皮又如何能轻易脱下。
“汉室式微,董卓把持朝政,诸侯并起,漠北匈奴渐有抬头之势,将军居于中央,该早做决定为妙!”蒯彻自顾自的说着。
………
太原,晋阳,并州牧,威武将军府。
张泉召集长孙晟、贾逵、朱武与州牧府大厅商议对策。
汉朝的冠服制度,大都承袭秦制。汉代服饰的职别等级,主要是通过冠帽及佩绶来体现的。不同的官职有不同的冠帽。张泉的服饰也随着官职的上升比之以前更显大气华丽,衬托着张泉刚毅的外表,身上油然诞生出一股威严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
张泉想要休养生息,可如何个休养生息,还没有想好,遂召集几人商议,轻轻将宽大的衣袖聚拢在双腿上,一双虎目扫向众人道:“连日战争,将士疲惫,多有怨言,且境内无甚战事,吾本打算休养生息,只是苦无良策,诸位可有教我?”
目光移向朱武,朱武苦笑着摇摇头,若是商议他还能说上几句,政治上则有点强人所难。张泉再次将目光移向贾逵,贾逵微微一思索拱手道:“为政者,无不在于轻徭薄税,新修水利,鼓励耕作,主公可从这方面下手。”
细数历代帝王,凡是文治武功者,除了在军事上战功赫赫,为政方略上多是,休养生息,轻徭役,兴修水利,完善科举制度、大力兴办学校、重视教育活动、普及官吏选聘,倡导廉政、节俭、朴素、重视农田水利,注意节俭,不滥用民力等等。但这都在全国稳定之后,慢慢得以发展,张泉想要凭借并州这贫瘠之地,按照那样的发展速度,猴年马月也难于袁绍拼斗。
张泉又将目光移向长孙晟,不等张泉开口,,长孙晟直接道:“贾治中之策尚不能入主公法眼,我等岂不是班门弄斧,钉有钉空,铆有铆眼,主公何不与解缙别驾,寇从事相商?”
轻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张泉暗自咒骂一句,我这个糊涂虫啊!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朱武、贾逵、长孙晟多是长与智力,政治最高者贾逵也不过刚刚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