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齐有力的步伐越来越近,不过一瞬间,那些穿着铠甲的士兵都已冲进了院子,将院子团团围住。
礼楚见到这些手握长矛的士兵,便皱起了眉,这些人,他认得,正是当年他所带领的川北府军。
一身材高大且容貌英俊的将军从人群后缓缓走出,乍一看令人心中生畏,可细究眼底竟是强掩激动,只听他对礼楚一字一句道:“属下来迟。”
礼楚心中一震,由丁食扶着站起来,吃力开口道:“吴将军怕是认错人了,这里有谁敢称吴将军是自己的下属?”
吴卫忠牢牢盯着面前的人,足足看了半晌,才转开话题道:“我奉皇命,前来保护礼府,竟让那贼人逃去了,实在可惜!”
“皇上怎么知道……”礼楚还未问完,吴卫忠已抢话道,“皇上并不知道贼人什么时候来,我们在府邸附近晃荡已有两三日了。”
原来不仅知道,还早就知道了,礼楚心中暗想,随即拱手行礼道:“多谢吴将军相助,还要劳烦吴将军转告皇上,草民谢皇上圣恩。”
吴卫忠脸上似乎有些尴尬,嘴张的极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到底还是没忍住,上前一步低声道:“你看那些贼子听闻川北府军的名头就落荒而逃了,我替你带了五年的军,你也是时候接手了。”
“原来你是皇上派来的说客。”礼楚说着摇摇晃晃地朝他走近一步,抓着他的肩膀自嘲道,“可你看看我……我哪里还有半分将军的神气样?别说我了,就是士兵们看到这样一个主将,也会没了信心的。”
吴卫忠的眼中并未半分看不起他的意思,认真道:“皇上没有让我来做你的说客,他只是告诉我你回来了,而且有危险。”
礼楚正想开口说话,便被一阵吵闹声吸引过去了,不光礼楚,几乎在场所有人都被那吵闹似拆房的声音怔住了。
唯独朱子朱丑几兄弟豪爽笑道:“哈哈,是我兄弟回来了。”
果然,话音未落,一大群魁梧大汉簇拥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往这边过来了,他们见到眼前这场面,不禁怔住了,吵闹声也嘎然而止。
吴卫忠这才想起注意礼楚身旁的人,什么魁梧大汉,什么耄耋老人,什么江湖剑客,总之什么都有。
要他相信礼楚是没有目的来的西都,那他是万万不会信的,吴卫忠是个明白人,也不多做纠缠,抱拳道:“今日恐怕是不方便叙旧了,他日~我一定登门拜访。”
礼楚见他带兵回宫,忙对着他的背影行礼道:“吴将军慢走。”
吴卫忠的背明显僵了一僵,好在无人注意,他走了没多久,院子里便吵得炸开了锅。
“五弟六弟你们可算回来了!”
“我说刚刚是怎么回事啊?”
吵闹声中,晋远借机走到礼楚身旁,轻声道:“方才凤久姑娘不老实,耽误了我发暗号。”
礼楚微微颔首,再抬头时,院子里的人已经安静下来了,见大家都将视线落在自己脸上,便轻咳了一声道:“看来是我动静太大,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往后恐怕是没几天平静日子过了。”
“公子说的什么话!我们这种亡命之徒还怕啥?再说了,这些个杀手我们十二罗汉还是不放在眼里的,府邸交给我们把守,公子大可放一万颗心!”朱子转着眼珠,胸有成足道。
丁食也附和道:“这天下之大,哪里不是战火纷争,四处流亡?公子不仅请我们入府居住,更是以宾客之礼相待,还替我们免去了官府的麻烦,我们除了感激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咳咳……”礼楚抑制不住,猛咳了两声,众人被他吓了一跳,只听一旁那白发老人幽幽开口道,“既然没事了,那都散了吧,让我来给公子把把脉,说不定能把出些花头来。”
这白发老人便是名医徐安,他一开口,众人又被吓得不轻,谁都料想不到这样一个青丝全灰的老人开口竟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待徐安走至面前,礼楚却反扣住他的手腕,低声道:“跟我走,带你去见一个人。”
徐安有些摸不着头脑,被他拖着走了两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去救人!”
得到礼楚理直气壮的回答,徐安哭笑不得地甩开他的手道:“诶,我还以为是你重病卧床了,这才急匆匆赶到西都了,早知道是给别人看病,我就过个十天半个月再来。”
“怎么?看到我没生病,很失望?”礼楚一面讽刺,一面推开了面前的朱门。
“你看上去像是没病的样子吗?我看你心里有病,而且病的不轻!”徐安斜斜看了他一眼,便往屋内走去,只走了两步,便故作玄虚道,“好重的阴气啊,看来这个人的确是病入膏肓啊。”
礼楚并不理他,扫视了屋子一眼,走到桌前蹲下道:“凤久怎么蹲在这里?不怕,来,我保护你,外面的坏人已经走了。”
桌子底下的人抖个不停,神情仿佛受了惊的小鹿,一张白净的脸上满是疑惑和害怕,见礼楚伸手,又不免得后退了一步,躲得更远了。
“凤久,过来。”礼楚却十分有耐心,温和一笑,又往前挪了一步。
面前的人却忽然双目瞪大,然后直直地栽倒在了礼楚面前,礼楚诧异之余见到桌底对面的那张笑脸,不由得怒从心起。
徐安举起手中银针,笑道:“你跟她讲那么多干什么?她又不会听你的。”
“下次不准这样。”礼楚面无表情地说完这话,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