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楚上岸后,南宫非却抱着子善的尸体迟迟不肯上岸,所有人都盯着他发愣,不知如何是好。
“小飞……”礼楚才吐出两个字,南宫非手中的长剑便在岸边的巨石上一抵,连人带船瞬间离岸数丈,随后竟拿起木桨往远处划去。
“将军!他这是……”一旁的人不解地上前一步,却被礼楚伸手拦下了,“这是小飞自己的选择,就由着他去吧。”
身旁再无人敢多言,礼楚转身往小岛深处走去,这小小的岛屿上却藏着不少的粮食,就连草屋都有好几十间,这便是礼楚来西都之前做的准备。
他早料到终有这样的一天,如今想来也幸好有此后退,否则这几千誓死相随的士兵他又该如何安置?
“爹!”
“哥哥!你们总算回来了!晚饭已经做好了,就等着你们回来吃呢!”
一群人穿着罗布粗衫的妇人捧着洗衣盆,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群浑身是血的狼狈将士,将士们见到亲人竟然也在这岛上,不由得惊喜交加,忙冲了上去。
礼楚的脸上却闪过一丝凄色,转身欲往石林走去,刘温陆忙跟上来,追问道:“你要去哪?”
“我想一个人待会。”礼楚面无表情地回道。
刘温陆点头吐出一个哦字,没有再说一个字,脚步却是没有因此而停下,礼楚吃惊地顿住脚步看了他一眼,刘温陆目光一闪,望向远方,一本正经道:“如果你内心只想着这里只有你一个人,那么你就会忘了我的存在,如果你心里都不安定,那这里就算没有我,你也会觉得很烦。”
“温……”
“公子!公子!!!”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疾喝声,礼楚惊异地回身望去,只见朱丑正迈着大步往这边赶来,一脸焦急地**道:“听说公子回来了,我这里正有一件急事要告诉公子!”
“怎么了?你慢慢说。”礼楚见他跑的如此匆忙,走了几步迎上去。
“慢不得!”朱丑说着一顿,深呼吸了口气,一鼓作气道,“凤久姑娘在西门被抓了!恐怕李璟尧要拿凤久姑娘来威胁公子!迫使公子束手投降!”
“什么!”礼楚整个眉头都皱在一起,紧紧咬着牙,凤久到底还是被李璟尧擒住了!这会麻烦就大了!
刘温陆听了也显得很着急,手足无措地来回踱了两步问道:“凤久不能出事,不如我们夜袭西都,将人偷了出来如何?”
“就凭我们两个人?”礼楚仿佛觉得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地上前一步,追问道。
刘温陆郑重地点头,目光坚定道:“就凭我们两人。”
礼楚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疯了么?温陆,就凭我们两个人?深入龙潭虎**还能安然无恙的出来?还要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凤久带出来,你觉得可能吗?”
“那你说怎么办?听你的意思,是要放弃凤久了?”刘温陆眼珠一蹬,那冲动狂暴的模样又浮现出来。
礼楚侧转过身,吐出一口气,平淡道:“再等等吧,他们既然打算用凤久来威胁我,那自然不会对她做任何过分的事,凤久此刻应当是安然无恙的……”
“宋朝宗,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这意思不就是打算放弃凤久了么?光等,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当初我母亲出事的时候,你也告诉我要等,可是结果呢?倘若当初我早些回去,我母亲也许就不会出事了,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很多事值得放手一搏的,你不去做,你怎么知道事情会不会成功呢?就算失败了又如何?就算丢了性命又如何?总比坐着什么都不做来得好!”
刘温陆句句急躁,声音简直大到回身阵阵,饶是如此,礼楚还是平静地偏头看着他:“你想怎么样?孤身一人冲到西都去救人吗?我敢保证,你进不了西都一步,就被吴卫忠活擒了,若是负隅顽抗,那么便只有死路一条。等着吧,李璟尧不就是为了引我出去吗?等圣公那边传来消息,我便动身赶往皇宫救人。就算我救不出凤久,至少也可以与她得个同年同月同日死。”
刘温陆目光一震,脸色煞白继而转红,喃喃道:“你……你要选择赴死?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手一搏选择生路呢?”
礼楚闻言垂眸,没有回应,放手一搏选择生路,谁不愿意?只是这一搏只怕要搭上无数人的性命,就是面前这人如此急躁的性格,只怕是首当其冲而死的第一人。
走到今天,他已经失去了太多,若是要拉着他最好的兄弟一同赴死,他宋朝宗万万做不到!
刘温陆还要在说什么,礼楚便愤然转身往草屋的方向走去,平静地丢下一句:“我累了,想去休息一会,你吃完饭也早点休息吧,没有我的帮忙,你是不可能靠着一艘小船就出了这里的。”
刘温陆被他这话塞得哑口无言,心中大为郁闷,将目光钉在一旁的朱丑脸上:“朱丑!你比我们早一步来到这里,想来,这里的路线你是非常熟悉吧?能不能带我出去?”
朱丑怂了怂鼻子,斩钉截铁地否决道:“不行!刚刚公子说的那么明显了,我要是带你出去,到时候他要怪的还是我,你看不出来公子有多重视你吗?他是念在你们过硬的交情上,才处处为你做打算的,你可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锕。”
“我……”刘温陆见朱丑丢下话也极快地转身地跑开了,心里愈发郁闷,将脚下的石子猛地踹到远处。
石子“咚”地一声坠入河中,刘温陆涣散的目